第57节(4/5)

声，“你是谁？”那人未答，明珠贴着门站一瞬，将心一横，英勇赴死一般拉开两扇门。

一别数月，这一刻，宋知濯才觉得从那些飞沙走石、刀光剑影里跋来。她绿的裙在他底开，几如开一片柔的乡，使他觉那些血光铺成的荣耀在这一刹生动起来。他终于衣锦还乡，想向他的故里展示自己一的锦绣繁华，也要将那些戎倥偬的辛酸细细说与她听……

然而“砰！”一声，打断了他的遐想，亦阻隔了他衣摆已经抬起的黑靴。要不是闪躲得时，险些将那的鼻端撞了个通红。

他怔一瞬、讪一瞬，扭脸朝一丈开外的明安笑一笑，“这也在理之中，好几个月不见，冷不防大半夜的我站在这里，你一时有些惊慌失措也难免。”

明安冻得在雪里跺脚搓手，闻言陪一个笑，“是、是，是受惊了，可咱们在这里受冻呀，这山里也太冷了，少爷，咱们总不能在这里站着吧？”说罢，哈腰上前，脸上笑得灿若金，“我倒是抗得住，可少爷金尊玉贵的，怎么受得了？要不，咱们先找老尼姑另开一间禅房，屋里去等？”

门两只纸糊的白灯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将宋知濯斜的影左拉右扯。他剔一明安，固执地卷了袖接着敲门，“明珠，是我，我回来了，你开开门儿，我有一大堆话儿要跟你讲。”静听一瞬，门动静全无，他又再敲，“明珠，你开个门儿，我找你都找了大半个月了，你给我开个门儿……。”

两扇棂心木门将一颗炙急躁的心阻隔在外，而里，是明珠一颗随风烛扑朔的心。她不能对一个人说，在见到他的第一，她竟然想不起一丝丛脞烦绪，只生起铺天的喜。天地虚影，她的中只看见他，心中填满了他，甚至有一瞬的冲动，想要扑他怀里，抖一凡世的尘土，将每一件微不足的小事说给他听，譬如今儿吃什么、昨儿了什么梦、挣了几个钱、所住的房有多冷，如此……

她坐在圆凳上，在灯影里垂眸，惊觉发现，她一都不怨他，倘若有那么一儿，也被对他的挤掩盖，但她心虚地，不敢告诉任何人，这是她倔的自尊。

一墙之隔外，宋知濯已经收回手，落寞地退一步，看就要坐在门的一级石磴上。明安疾手快，由怀掏一张绢抖开，垫在地上才请他坐，“少爷，要我说不急，心里保不定怎么生气呢，您丢一封和离书，一走就是几个月没信没影儿的，换谁谁不气？何况咱们真动了气，就是府里那起不积德的嘴都骂不过她……。”

“你成过亲吗？”濛濛的昏光里，宋知濯斜来一，颇为不屑。

“没有，”明安将拨浪鼓似的摇了一摇，旋即一笑，“我这不是等着少爷开恩，替我指一门婚嘛。”他挨着边儿在一级坐，直将宋知濯望住，“就算没吃过猪，我也见过猪跑啊。就这事儿，少爷且得磨一磨呢。要我说，少爷先就休书的事儿认个错儿，再将圣上赐婚的事儿好好解说解说，咱们拿诚意歉，保不准心一，咱们再往说。”

战场厮杀，朝堂谋略，千难万阻总有个绪，可于这件事儿上，宋知濯亦犯了难，满心满脑地想夺门而，方才那匆匆一不够、太短，他想如一生地望着她，想展臂够得她，拥抱自个儿苍凉半生里唯一的圆满，这迫切的想象已经容不得他再细思细度，只一筹莫展地瞪着明安，“可她不给我开门，怎么说？”

“这才多一会儿？”明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剔来一，“咱们先就找老尼姑给开对面那间屋，死盯着这里。总要门吧？只要她来，什么话儿都能说了。”

于是两人就在院里另一间禅房住，说是住，倒是一刻也不曾歇，只将两扇槛窗大敞着，任凭东西南北风肆而，两个人对在一个炭盆边上，一不错地将对面屋望住。

直到一场琼玉飘摇后，凌的脚印被新的风雪所盖。天微明后，又有新的脚印将其破坏得更加纵横不堪。

几个豆蔻灵的比丘尼聚在一，频频朝禅房这院儿张望，只见总有扎袖束腰的将士由禅房，或是髯须繁缕，或是英俊狂、偶得二三清隽秀逸之辈，立时将几个比丘尼羞红了脸，中嘟囔“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