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鸿沟(2/2)

“甜橙，这是小韧以前用的笔记，我看还新的，你或许用得上。”劳梦玉总是笑得很温和。田澄接过，心里知这“顺便”有多刻意，脸上的，低声谢：“谢谢劳妈妈。”还有几次，她对着题目唉声叹气时，张游韧会恰好来她家借东西或送东西，目光扫过她的作业本，状似随意地开：“这题？我们老师前几天刚讲过一思路，好像是这样……”他拿起铅笔，在草稿纸上写几个关键步骤，并不完全讲解，只是到即止，给她留思考的空间，然后便礼貌地离开。他的帮助变得间接而隐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少女的自尊心。

餐桌，不知谁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脚，她像受惊般倏地缩回。而在无人看见的影里，张游韧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给边的阿姨添茶。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气和笑语，却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安静地拉锯、无声地淌。

田澄已经自己站稳了，本没留意到他那一刹那的动静。她只是无意识地，往另一侧偏了偏，和他之间，悄悄又拉开了一距离。空气里弥漫着一无形的、微妙的尴尬。那是一条由成画的界限，两人各站一边，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试图跨越。他克制着所有意识的关心和靠近的冲动。她遵循着青期少女那份“不能再像小孩一样”的别扭和自觉。那些曾经发、拽衣角、分享同一支糖果的亲昵，被时光悄然封存，搁浅在了渐行渐远的彼岸。

周末，两家人又聚在了一起。客厅里灯光的，飘着红烧和炒青菜的香味儿，说笑声中闹闹地两家人挤满了整个屋。田澄悄悄挪到母亲旁的椅坐，刻意绕开了那个她以前想都不用想就会坐的老位置——张游韧的旁边。她埋着，有一没一地扒拉着碗里的饭，时不时亮手机。屏幕那幽幽的白光映在她脸上。

第一时间抱起作业本冲向对门。她宁愿咬着笔苦思冥想半小时，或者第二天早去学校问同学。有时，张游韧的妈妈劳梦玉会“顺便”送来一些洗好的果，果面或许就压着一页字迹清俊、逻辑清晰的重笔记或题型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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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的第一个寒假，空气里弥漫着冷冽和一陌生的自由气息。张游韧拖着行李箱回到熟悉的家，楼里似乎还残留着童年时某个小丫蹦着上楼的快脚步声，如今却只余一片寂静。那天午，他门去超市，刚走到小区门，脚步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

张游韧就坐在田澄的对面，他白衣黑，清瘦。他大多时候安静听着辈说话，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从容得。可他的目光却像无声扫过的雷达，每一次掠过她都又轻又快，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田澄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却觉对面那视线又一次掠来，温却短暂。她没抬，指尖却微微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