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3/5)

被人推开过的门, 一直在孤独中守候。心一叹, 蹒了周晚棠的屋。屋里已挤了两三个丫鬟，张达仲正在方案上秉笔而书, 见了宋知濯, 便起拱手, “小宋将军, 多时未见, 还是那样神采奕然。”

“张太医客气。”宋知濯跺到床边，将帐撩开一条，睨见周晚棠阖着的、苍白的面, 两颊不似先前丰腴，发髻亦松散坠在枕上，俨然病弱之态。细睨一瞬，他旋回，“张太医，怎么人还未醒，到底是什么急症？”

“哦，将军勿要担忧，就是气虚亏损，心虑成疾。”张达仲谦和有礼地引一引他，声音缓而轻盈，“这个病经不得寒，天一冷就犯起症状。我先也来看过几回，开了药方，嘶……，奇怪，却不见病好转。我问过贵府的丫鬟，说是姨娘每日也时方的吃药，就是吃不饭，大约是这个缘故，所以力不支犯了眩症，我这里已经开了药叫姑娘们去煎了来，喝去，三刻便能醒，只是以后还要多留心，吃千日药不如用一餐，还是要好好用饭啊。”

二人相对拱手，那张达仲便背着医箱辞了去，外间门扉一动，旋帘而一阵寒风。丫鬟们着关了门，将炭盆推近床边些许，挂好了帐。

不时再有莺端药来，与音书合力将周晚棠搀起，另一人则用细匙送往周晚棠间。那药送去，一半又都沿着角来，见此状，室便渐响起三个丫鬟隐隐约约的啜泣。这声音恍如蚕丝一线，将宋知濯的心缓缓勒。

不知何时，斗篷已被丫鬟们解了来，他撩开月白圆领袍坐到床上，坠来几片蓝线所绣的云纹。细窥她，衰鬓髻，空惨愁颜，憔悴萦绊，往往经岁一帧一帧便在他前过。他想起成婚的第二天，她站在童釉瞳侧，无语无言，恬静祥和的笑脸。她并不算最的，却将她最的青都敬献给了自己。

随着，他的颌一，嗓音一振，“你们是怎么侍奉主的？竟让人病成这样儿！”

低怒将丫鬟唬得一抖，纷纷垂，唯有音书捉裙跪，将脸扬起，“爷，冬后我们姑娘就不好，先我去禀报爷，爷只说叫请太医来瞧，我便去请了太医……。”

“那怎么病还不见好？”听她语中似有责备之意，宋知濯更是怒从中生，冷睨着她。

她却不怕，将腰直，毅的望一望锦被中起伏的一个柔和廓，“张太医开了药方，别的都还罢，只其中有一味关键的药是百年红参。我去总房里要，主事儿的说红参没有，都给颜姨娘留着去。没法，我又腆着脸回我们府里去寻，偏也说没有，反叫姑娘姨们一顿刺儿。我们小就是个庶女，府里原本姊妹就多，就有，谁又能想着给她呢？”

梗咽一瞬，又笑挂泪地往倒苦，“老爷不过将她丢到这里来与爷攀个亲，面上好风光一些，谁会真正顾她死活啊？爷倒是不曾亏待我们一分，可这府里，谁不是着两个势利？就那月例银，家中又是这个妹过生辰，那位太太办大寿，送礼都送不过来。偏大名门千金，连手底的丫鬟都人一等，但凡我们姑娘有一儿半儿的不周到，便有的是小鞋等着我们穿。我倒是想去满城的给姑娘买那红参，可哪里来的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