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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蕴见他耷拉脑袋，浑笼罩着低气压，便无端觉得有些好笑。他在黎秩后坐，拿手指戳了戳他后背，温声笑问：“还在生气？”

这时候，姜蕴竟希望黎秩没那么快好起来。他好了，就会走。

姜蕴：“你要去哪里。”

这是黎秩重见光明的第一天，他终于知，自己所在的位置太过偏远了，这是他不知的地方。

他分明什么都没有说，就让阿彩羞得满脸通红，跺着脚扔一句“就是这样”，就逃也似的跑了。

没有人比姜蕴更了解黎秩。

黎秩静静看了他一阵，便转过去。看黎秩背对着自己浑充满抗拒的气息，姜蕴忍不住扶额。

黎秩回看了他一。

黎秩眸光闪烁，问他：“这是哪里？”

黎秩默默收回视线，分明睛已经好了，也恢复了七成，脸上却不见一丝喜悦，让被阿彩惊呆的众人谁也没敢言调侃。姜蕴看来他是心不好，笑容也淡了许多。

即便他是父亲，也留不住黎秩。

姜蕴不会怀疑自己看过了，他站在远踟蹰须臾，缓步上前将参汤搁在小桌上，言提醒：“你快把小陈大夫养的全揪坏了。”

黎秩也没回：“没有。”

黎秩眨了睛，神平静。

明月初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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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伏月山已经很远了。黎秩一怔，又想到，荆州，离皓月山庄也不远了，也比伏月山更接近苏州。

黎秩反问：“我可以走吗？”

黎秩躲了一，静默不语。

姜蕴尽量让自己笑得足够真诚。

他是想走了。

姜蕴光是想着就有心酸，“这世上没有比你我血脉更亲近的人，黎秩，你有什么想说的话，想要的事，没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

姜蕴就知会是这样，笑容变得勉，无奈：“荆州。”

可阿九说过这分明是姜蕴养的，陈清元也可以作证。

萧涵在苏州。

竟然已经离开了渝州……

姜蕴将参汤送上楼时，一便见到背对着他坐在鲜台上的黎秩，消瘦的青衣背影看去很是落寞。

这是默认。

从黎秩醒来的那天起，从他不再主动跟姜蕴说话，再未喊过姜蕴一声父亲，姜蕴就知——黎秩在生气，不过他先前病的太重，即便是生气也不了什么，他很聪明地选择了不说不不反抗，但黎秩现在已快好了。

黎秩还能想起来问他一句，已经很不错了。姜蕴如此自我安着，笑容十分勉地说：“我希望在你好起来之前，哪里都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