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青面夜叉（一）(2/2)

尤琪秀眉一轩，随即微微一笑，退坐在圆桌旁的那张椅中，淡淡的：“早知阁无事不登三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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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略移开，皱眉：“姑娘想要怎地？”

尤琪伸手抢过那白纸，就着烛光读了三二遍，扁扁嘴：“虎虎，平仄也不对。”又：“喂，虽然差人意，总算也是‘辣手书生’叶公的大作。对了，怎地不见阁落款？”

叶天涯摇：“姑娘太过抬举了。在又不是曹建，能七步成诗。”

尤琪脸大变，双手一颤，叶天涯新写七绝的那张白纸登时落地。

说着伸手过去。

尤琪巧笑嫣然，：“叶公，既然阁的绰号叫‘辣手书生’，想来定也读了不少诗书。小女想请阁即兴挥毫，嗯，最好是作一首诗。”

叶天涯一呆，：“姑娘，你当真没见过黄缎包儿？”

叶天涯转过脸来，凝视着她睛，正：“姑娘，我件事想问你，务请实言相告。”

尤琪俏脸一沉，怫然：“怎么，你的同伙们回去之后不曾告诉黄少爷么？还有，既然那位黄少爷认为是我们盗窃了他的事，为何他自个儿不来索要？为何不报官？哼，你们的同伴装模作样，一再相戏，实在岂人太甚！”

正犹豫间，忽听得打更声“的笃，的笃，当”的打过一更。

尤琪问：“吗？”

那是一首七言绝句：“叶落飞任飘蓬，天南地北仗剑行。涯岸苍茫何觅？也笑浮云不了!”

叶天涯不再理会，略一凝思，提笔写起字来，顷刻间又一挥而就。

没甚么意思。既要留墨宝，还是阁自个儿的大作才成。”

叶天涯：“还给我，赶撕掉吧。我可不想留着丢人现，贻笑大方。”

尤琪退了两步，将那白纸藏到了背后，摇笑：“那可不成。我得留着慢慢看，也好效法某人求疵，找找病。”

叶天涯放笔，笑了一笑，：“姑娘也说了，虎虎。就这样啦。”

尤琪见他怔怔发呆，问：“么？还想夺回去么？”

尤琪霍地站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黄缎包儿，隔了一阵，才脸现嘲之，冷冷一笑，：“看来今儿是我猜错了，反倒是四猜对了。叶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和前几位爷台来意一样，也是为了查探那个姓黄的纨少爷失窃之。小女心里当真是奇怪之极，每次我都跟你的同伙说的一样，我压儿便没见过那个黄缎包儿。我们‘天香院’上上七八十人，也没一个见过！”

尤琪目波，：“七步不成，八步九步将就也可。”又取过一张白纸，略略侧，笑：“阁不妨直抒臆，畅言平生志气。就写自个儿来日如何风光无限，如何升官发财，如何妻妾。天男，都是一般，所谋者非此而何？快写，快写！”

叶天涯伸手怀，取忠顺王所给的那只黄缎包儿，走过去递在她面前，：“敢问姑娘，大概在两个月前，有位姓黄的后生曾经来天香院见过你，这个包儿跟他那晚随携带的黄包儿一模一样。姑娘可曾见过？”

叶天涯心：“她既不发作，便不会动手。看来今晚也查不什么了。王爷那两张纸上也没什么妥善法，只说让我俟机便宜行事。尤姑娘只是一个滴滴的女，我总不能对她言语威、甚至动罢？”

她一沉间，又：“既然阁在碧云庄之时不曾见过我，这几日来却又一直在韩家胡同附近游，今晚甚至不惜利用卫中亭前来。看来你是心积虑，志在必得，想是有所图谋。说罢，你待怎地？”

其时这二人相距不过咫尺。叶天涯初尚不知，这时忽觉幽香阵阵，不断送到鼻中来，他心中一，知并非麝香檀香，那自是前这位千百媚的小人儿气如兰的芬芳了。

尤琪见他脸现迟疑之，：“喂，快写啊。”

叶天涯心：“我自幼便想一个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英雄好汉。升官发财就免了。不过，倘若天可怜见，一旦大仇得报，从此江湖路上，得有芷妹和邱姊姊、真儿妹相伴，快意恩仇，夫复何求？”

他这次即兴之作，一气呵成，虽不甚工整，却也颇见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