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4/4)

，凌厉剑光刹那如游蛇般没腰间玉带。

“丞相，世家大族之间的纠葛若只关系区区一条人命，当真是除之而后快，那在你动杀意之前，自已死了千百次了。你们既了九年前的事，就早该料到，背负着血海仇的，远远不止独孤尚一人。权掌北朝二州的慕容氏，拥有千里草原的鲜卑一族，蛰伏而后发，如今孰敢小觑？姚他早料到这，所以自白阙关战事后，便已兵动西北，如此棋先一着，摆明要以此来威胁陛与鲜卑恶，意图掌控全盘独占制。西郡姚氏素来是乌桓贵族的领袖，连司皇族也不得不对其顾忌礼让三分。丞相去年的一卷新政早已将整个乌桓贵族得罪，在姚氏中，如今不仅无法容纳鲜卑，更无法容纳的，怕是似丞相这样的汉家士。朝堂上的博弈，弱、利益纷错从来都是朝秦暮楚之变，丞相想要获渔翁之利，可谁会让你坐得其成？尚本以为凭丞相的明，既知晓十四年前的幕，新仇旧恨织，早该明白其中利害。却不料你竟迟迟看不透此局，怎么就说像袖手旁观这样的糊涂话来？”

“是么？我糊涂？”裴行闻言轻笑，“如你所说，本相怎样才算不糊涂？”

商之从袖中取明黄帛卷：“此乃陛的密旨，裴相不妨一阅。”

“又是密旨……”裴行语气说不的古怪，着帛书，却不浏览，只打量着商之，若有所思――前这年轻人，玉一般的俊颜中竟有如此昭朗轩昂的锐气，不同于他父亲的清毅、不同于慕容虔的锋利、也不同于苻景略的傲骨，平静的面容间，唯有一双凤目清寒幽凉，冷芒飞动中似有无数碎冰纷涌碎裂，透藏也藏不住的仇恨和怨怒，尽如此，他居然还能这般平心静气地与自己谈判――静谧隐忍那罕见的超然气度，不正如他母亲生前？

阿绋……往昔影间的清华绝瞬间掠过脑海，清晰宛若昨日。

追思似，不可斩断，温馨肺，却也有若针锥刺心，那样刻骨的钝痛经年累月，早成了无限疲惫。

裴行撇开目光，叹了气：“也罢，你便在闻喜再住两日，随后与本相一同回洛邑。”不待商之说话，话音落时，他拍了拍手掌。清脆的掌声并不张扬，随之而起的却是茅舍前竹林里鸣响的尖锐啸。

啸声中，急促的步伐似拍岸，衬着谷间四的回音，铮铮震撼――刹那间，不仅自谷涌了数百横臂持剑的幽剑使，便是谷，也是密密麻麻、放望去一片鸦的冰冷铀光。

商之冷笑：“丞相此举何意？”

“我信不过你，”裴行说得直接，又望了手上的密旨，神无奈，“一朝天一朝臣，权臣争斗纵然心思难测，君王的喜怒又何尝不是朝夕更改的无常？连这卷密旨，本相也信不过。本相信的过的，唯有自己。等安排好一切，本相自会与你回洛邑。这两日，且委屈你先住在这谷中，不要妄想逃脱，此谷里外上两千人围守，你纵是武功盖世，也不得半步。”他收起密旨，角勾起上扬的弧度，“至于姚的事――本相等候商之君多年，终等到这一日，自会珍惜这难得可贵的机会。你既想与我联手，有所图谋定要有所牺牲，不妨借这两日，好好想想你我之间的恩怨是否能真的可以暂且放，而不是三心两意，再次被有心人利用……”

他走得并不急，但当商之从最后那句话的意味里回过神时，却见山间狭的尽，碧袍已悠然远去。

“商之君，夜已了，请茅舍休息。”后忽有人轻声开。

商之吃惊回，这才见一暗灰袍的清癯老者在他面前弯腰行礼――如此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竟没有一丝察觉，即便方才是有些魂不守舍的疏忽，但此人轻功之佳、息之稳，端是难得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