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4/4)

钟晔对墙边的女挥挥手：“先去室等着。”言罢，揪起阮靳的衣襟，面无表：“公是愈发不知尊老！随我去见少主。”他当阮靳还是从前的少年般拎着，却不知阮靳这些年早已许多，此刻被他揪住只得缩行走，毫无形象。

阮靳和沈伊不同，沈伊武艺非凡，钟晔待之莫奈何，终年只以冷面躲避。阮靳丝毫不懂武功，钟晔随手便可牵制，一揪一举间，异常熟练轻巧。

拉拉扯扯到了书房前，钟晔敲门推开，将阮靳扔了去，复又恭恭敬敬对郗彦：“我先去命人到浴池蒸药酒，公一个时辰后可来沐浴。”关上门，撂手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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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彦从满案文书间抬，看见狼狈趴在地上的阮靳，忍不住微笑。虽然他的肤此刻苍白如冰雪，但边轻扬时，脸上的笑意竟透了几分温。

阮靳整理衣冠，从容起，咳咳嗓：“你看，你从小就装得比我聪慧懂事，辈们一比，只我是如何如何地愚钝恶劣，对着我不是叹气就是摇，再者便是如钟叔这般的不耐烦。岂知若放到寻常人家，我这样也算是难得地乖巧聪明了。”

久违的抱怨重又听在耳中，真切得让郗彦动容。墨玉般的眸间染上的雾气，却仍可见笑意。

阮靳心中亦是不可自抑的激动，上前在郗彦对面坐，盯着他上上看了他半响，张了张，本要和以前一样对他诸多挑剔问难，只是话到嘴边却变了样：“得竟比小时候还要好看……”难怪讨所有人喜。阮靳心绪复杂，转而数落：“就是太瘦！太白！毫无神！何至于如此劳呢？早日找到师兄我为你分担，不是更好？就如今日对匈一战的双剑合，是何等畅快淋漓！”

郗彦垂眸，笑而不语。

他的不语让阮靳咬牙切齿，恨：“玉狼剑每逢一主，必刻名鞘，若非我当日在江州军营从七郎携带玉狼剑鞘摸你的名字，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云憬与你互换份的事。要不是我先找到了你，你是不是准备永远这么瞒去？”

郗彦摇摇，提笔于纸上写：“玉狼剑本是阮氏家传之宝，若我真要瞒你，何必刻名鞘间？”

阮靳恍然：“莫非你是故意将玉狼剑赠给七郎？”转念一想，笑起来：“其实若无玉狼剑，两月前在邺都，阿公也告诉了我关于你的事。又说少卿请辞了赐婚，夭绍追随在你边，你与夭绍幼而婚盟，既然活在人世，便仍是谢氏的贤婿。当年之事，郗氏与谢氏牵连最，亡齿寒。今日平反冤屈不仅为郗氏，也自当是为谢氏。阿公让我告诉你，若北疆无事，为免生它变，提早带夭绍回东朝。此番东朝战，殷桓目前气焰虽胜，但自古邪不压正，来日必将束手就擒。为郗氏沉冤昭雪，已经指日可待。”

“郗氏的仇人何止殷桓？北朝裴行、姚，柔然女王、如今的王沈少孤同样罪不可逃。当年祸事初起北，谢太傅难认为以区区殷桓的人便可祭奠郗氏先祖，便能让沈太后承认当年沈太尉父的罪孽，便能使陛定决心让沈氏背起谋害忠良的罪名？”

阮靳叹息：“那你准备怎么？仍与尚回洛都？去辅佐司豫？”

郗彦目光沉静，悠的思虑后，落笔书：“先去柔然，一救夭绍和华伯父，二探沈少孤。”

“探？”一番试探，到此刻阮靳才松气，“这词用得让我放心。阿公也说，此人暂且杀不得。”

“少主！”偃真忽在外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