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圆周率》(3/3)

时产生的扭曲和压迫。父亲的形象不再是模糊的符号，而变得。

一个数学却被迫拿起枪的青年，一个为反抗家的儿；一个在生死抉择面前，用沉默守护了战友和任务的军人。

他把他未能实现的数学梦想，和他所理解的“力量”与“秩序”，寄托在了我的名字里。

“他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之一，娜。”隆尔郑重地说，“不仅是在战场上。”

我一气。这是一迟到的信息输，它修正了我对“父亲”这个变量的估值函数，也分解释了我自某些特质的来源。基因中可能存在的数学倾向，名字所承载的预期，以及……某或许存在的、对“守”的潜在认同。

“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叔叔。”我的声音听起来比预想的要平稳，“这很有价值。”

他转而压低声音，语气变得严肃：“娜，你即将柏林大学，那里是思想的殿堂，但也正变得复杂。最近柏林，乃至全国，一些极端的思想开始盛行，声音很大。你要保持清醒，专注于你的数学世界。不要被那些喧嚣的标签和简单的号迷惑。人应该以其思想和行为本来评判，而非他生的群。”

初到柏林时目睹瑞秋遭受的关于“犹太人”无端的霸凌；前几天卢恩提起冯·诺伊曼决定接受普林斯顿的邀请，移民国，据说直接原因是愈发涨的反犹思，让这位才华横溢的数学家嗅到危险的气息，他认为这里不再是适合纯粹研究的土壤。

还有海因茨·海德里希的慨：“我弟弟莱因哈德在最近的信中，措辞越来越......尖锐。他开始用一些我从未听他说过的词汇来划分人群，谈论‘净化’和‘复兴’。这不像我认识的那个音乐和骑的弟弟。”海因茨本人则认为，’优秀的学者应该被尊重，无论他们来自哪里’，海因茨依旧对优秀的犹太学者保持着由衷的尊敬。他们几次书信往来，两人理念相反几乎要爆发争吵。

在我的认知模型中，关于“犹太人”或任何民族、群的标签，从来都是无效归类。冯·诺伊曼是数学天才，科赫是于算计的商人；日耳曼人中有我的父亲、隆尔叔叔、冯·菲舍尔教授这样恪守职责或追求真理的人，也有琳达·里德尔、利奥·沃尔夫那样浅薄或暴戾的个。

将亿万复杂个压缩成一个扁平化的标签，宣称其有统一且通常低劣的属，这在统计学上是荒谬的，在逻辑上是致命的错误。这更像是一为特定目的服务的、糙的动员工。

“我明白，叔叔。”我回答，“我的评判标准是基于逻辑和个人价值。标签是噪音。”

隆尔了欣的笑容。“很好。保持这思考。专注于你的数学，那才是你的阵地。外面的风雨可能会变大，但只要你的脑清醒，就没有什么能真正困住你。”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放在桌上的Lorelei上。“你还留着它。”

“她叫Lorelei。”我说，“您送给我的。”

隆尔伸手，轻轻碰了碰狐狸玩偶那只金线绣成的睛。“有些东西，即使破损了，修补后的痕迹反而让它更有价值。就像有些记忆，即使带着痛苦，也构成了我们是谁的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