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2/2)

烛龙若想脱，这便是最好的机会。

山巅罡风凌厉，即便是仙君之躯，在风中也能受到如刀割的刺痛。宽大袍袖翻卷，他站上山巅时，形容难掩狼狈。

周围云雾缥缈，静得不闻人声，直到明镜开，打破了沉寂。

就算有所预料，真的到了这一日时，轩辕秋还是不由为之到悲哀。

灵霜从来不喜溯宁，这其中或多或少有鸣微缘故，也有几分是因为她始终不能及溯宁。

他张开手，像是八荒疆域都在掌握之中：“老师，你该看到的是，我轩辕未来将是八荒之主！”

尚在虞渊时，他便知轩辕煕的野心，却从没有想到，他的野心会为权势化到如此地步。

她在怔然后，不由轻叹了声，说不清自己是如何心。

那堕渊，是不是也在她的计划中？

轩辕秋沉默地看向他，只觉这个学生的面目越发陌生。

“前辈在此困守数千载，不想得自由吗？”明镜没有先提溯宁要他什么，只是泰然问。“如今神族帝君，已往血海。”

明镜也清楚这一，中却还是：“前辈难已经失了与神族对抗的勇气？”

灵光自他掌心亮起，这为他小心守护近两百年的神识徐徐浮起，最终落了烛龙眉心。

许多年前，她便已经预见今日，或者说，这一切，原就起于她的筹谋。

在无妄海上爆发大战时，明镜登上了九天西极之巅。

烛龙中现明悟，他发一声亢咆哮，腾而起，躯搅散云雾，冲了九天。

溯宁见罪于昊天，被褫神尊位，更为神族除名，此事早已被昭告六界，就连被囚困在西极之巅的烛龙也有所耳闻，明镜自然不会不知。

他看向那尊神像，得神族授命的人皇——

将他困于此数千载的，正是神族。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有朝一日，人族不必再……

良久，烛龙才开：“她要我什么？”

八荒边界，接到昊天太爻诸天殿的消息后，灵霜便等在了这里，自然也没有错过日月汇之景。

西极之巅的烟云中，语声渺渺散去，烛龙如同捕获猎般看盯住明镜。大妖威压倾泻，他竭力平复心陡生的惧意，稳住形，与烛龙对峙。

上古大妖的威势令人族发自本能地战栗，明镜抬看向烛龙，神不见惧，他再施一礼，中回：“我奉瀛州掌尊明光君之命，来请烛龙前辈一件事。”

但就算溯宁不在，他答应她要的事，也不会失言。

但她既为凤族巫祭，便不会只凭自喜恶行事。

“老师，他们并非我盛国臣民，只是战败的隶，何必为他们伤怀。”轩辕煕不甚在意。

烛龙盘绕在山陵上的躯游动，他冷笑：“再说，本尊为何要为神族事。”

他抬手向虚空施一礼，朗声：“人族明镜，求见烛龙前辈——”

困缚于山陵的烛龙自云层中探，冰冷的目光落在明镜上，他声音低沉：“人族，你来这里什么。”

“明光君？”烛龙盯着明镜，中意味难以捉摸，“瀛州掌尊，不是已经死在神族那位帝君手了吗？”

然也知这一，但只有以此，方能敬奉昊天，这是自九天降的旨意。

为凤族，便是以为祭，又何足惜。

她所言，如今果然成真。

在西极附近的神族有所察觉，不由脸骤变，先后现，试图阻止烛龙。但猝不及防之间，前来的神族实力尚且不足与这等上古大妖对抗。

太初五千九百四十五年，灵霜于瀛州见溯宁，与她定约定。

如今，约定的期限终于到了。

原来如此……

空风声呼啸，渺茫云雾中传来山石坠落的响动，如同惊雷骤起。

撞开拦路的神族，烛龙的形不断变大，笼罩在八荒之地上，自云中隐约投影。

在烛龙卷起八荒之地时，她轻而起。翅羽灿烂的凤鸟乘风，发一声清越啸鸣，撕裂沉默夜，挟裹着炽烈火焰落向八荒。

盛国城中，有数丈的神像伫立其间，在这尊神像面前，人族便显得异常微渺。

但只要昊天太爻还活着，烛龙就算此时逃离，六界也无容。仅凭他一己之，又怎么可能与神族对抗。

天命在，他已经成为神族最为忠诚的拥趸。

两百年前，他初闻消息时到如何震惶，不足为外人。

明镜也不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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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这一刻，穿透烛龙躯的无数锁链应声破碎，枷锁尽去。

他阖上，夜便就此降临于原本该为白昼的八荒之地，日月在这一刹那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