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2/2)

开市当日，绵延二十里的香路上，香客络绎不绝，张旗鸣鼓，不见首尾。

戚寒野微愣：“这是？”

哑翻开镜奁，指了指铜镜，又用糙短的手指抹了抹自己那张黑黄的脸。

可没成想，那姓董的上竟有几分拳脚功夫，打斗中他不得不将人拍。如此就又违背了圣上叮嘱的“客客气气”四个大字，难免又吃了顿挂落，中郁卒，日日盼着能早日回京，脱离苦海。

好在神女诞很快就到了。

神女祠也应景地悬幛扬幡，起了法帐鼓，一为受灾百姓唱经颂偈，二为庆贺神女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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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娴熟地执笔描眉。

虽猜不透圣上要什么，但看得来，龙心甚笃，那狗木偶上一字没有，果真能传递如此重要的讯息么？会不会是圣上一厢愿揣度错了？万一圣断有误岂不打草惊蛇前功尽弃？

所谓几家喜几家愁，香众中既有死里逃生的富室豪客，亦有沿街乞讨搵的叫盲，一个个忙得唿嘘嘘，昏天黑地。

若是换作寻常男，这般涂脂抹粉未免显得矫造作，女气柔。但他起来，却自有一闲雅风，好似他天生就是比女还致的人，合该如此。

于是，堂堂威风凛凛金羽卫堂主，办着像模像样的皇差，竟就这么着一脑门官司，趁着夜黑风，偷摸平民家宅，意图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掳走。

哑暗自惊怔，又捧来一件簇新的鸦青丝袍。

左思右想，心神不定，审度目前之势，横竖也是如来佛抓没经可念，与其拖拖拉拉，倒真不如赌上一把。

戚寒野望镜中，顿时明白了姑母的良苦用心，镜中那青白憔悴的病容，确实有辱斯文，今夜之宴何其要，怎能允许他以如此羸弱之态现人前？

戚寒野虽陷在，却也能嗅得日渐郁的楮柏之焚，闻得接连不断的击磬颂祝，灰墙隔绝不了鼎沸的人声，他问哑外何故喧哗。

“好罢好罢，这样的好日，是要装扮得神些。”

可话又说回来，圣上与威远侯之间的默契岂是常人能懂？说不定，那就是他二人之间的专属暗号？

哑耸肩摇，放手中托盘，盘中脂黛粉一应俱全，香气扑鼻。

寺外列肆三里，摊铺密集，百货琳琅，驱百戏番上演。

因受涝灾的影响，今年庙会的布置比起往日萧条了不少，可或许是因为人在遭遇了避无可避的天灾和苦难后，更能意识到自的渺小与命运的无常，彷徨之际，越发寻求起虚无缥缈的神信仰和神祗庇佑，所以前往神女祠祈福禳灾的香客竟有增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