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宝(2/2)

张兰低声骂了几句，像忘了冯清清般，抬脚朝厨房走去。冯清清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拎着那双拖鞋，不知是穿好还是……

“不用了爸，就这双好的。”冯清清连连摆手，冯军却视而不见。

不麻烦啊，换双鞋而已，能有多麻烦。

随着一蒜落在盘中，冯清清犹豫许久，终是开问了心中最在意的问题：“妈，你和爸怎么突然想起来搬家了？我都不知，这次回来还以为……”她讪笑两声，“你们住在原来的地方呢。”

冯清清神木然，仿佛灵魂已被离，只剩张空壳，笔直地站在原地。

张兰切菜的动作一顿，放菜刀缓缓转，冯清清的心跟着提起。

“没有我去买不就行了，我去买。”冯军听见她们的对话从沙发上起，声说了句，便要换上鞋去。

冯清清抬起手背抹了抹睛，一气，呼。她看着换衣镜里的自己，眨眨睛，挤一个笑。

非常好。

冯清清走厨房，张兰正在案板前备菜，她环顾一圈陌生的厨房布局，从置架上找到大蒜，沉默地剥起来。

闻言，冯清清怔住，低着两鞋带继续拆解起来，嗫嚅：“还是换上吧。”

这么一打岔，冯清清迷迷糊糊地站在402的门外，倒是全然忘了该以什么样的心面对冯军和张兰了。

一位着卷发带着镜的中年妇女右胳膊抱着个男孩破门而，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冯兰，中连连叫唤着：“兰，你们家家宝太难带了。哭得我汗都来了，不行了，太能喊了。个小坏——”妇女看着一到冯兰怀里便老实许多的冯家宝，假装恨恨地扭他脸一，一边扶睛，一边笑呵呵地回打量立在门边的冯清清，八卦：“你们家来亲戚啦？谁啊？”

“怎么丢人了，哪里丢人了？”

张兰拿手在围裙上裹了裹，上半张脸皱在一起，嘴不自然地张开，上嘴像草般缓缓蠕动了几。

门一拉开，一声响亮的孩童啼哭瞬间响彻屋。

也许是声音太小了，张兰不停地拿手蹭着围裙，脸上挂着疏离客气的微笑，并未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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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

冯清清看着剑弩张的二人，脸倏地惨白来，她勉挤笑，声音颤巍巍：“真不用买，能穿的。”

冯清清蹲，解开鞋带，准备换鞋，忽然张兰像是想起她来了，从厨房探，冷声：“别换了，就穿你脚上的吧。”

伴随着门被拉开的瞬间，她咬了咬，望着仍是记忆中模样的张兰，眶瞬时变得涩然：“妈。”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声震天响的摔门声。

她的双手叉翻转，鞋带系成蝴蝶结又拆开，反反复复，在手里的两，恍恍惚惚眯看又成了四。

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听着那仿若砸门般的咚咚声，冯清清的眉心重重一，她先张兰一步迈厨房，奔向门：“我去吧。”

张兰被吓得一哆嗦，松开攥住围裙的手，连忙：“你爸回来了，我去开门。”

冯清清，又加大音量嗯了声，接过张兰手中的粉棉拖。

张兰也劝：“就暂时穿穿……”忽地住了嘴，冯军瞅了张兰一，喝：“你那双鞋还能穿啊？拿来也不嫌丢人。”

她声音明明已经够小了，不知这句张兰怎么又听见了，“换上等会又脱来，你不嫌麻烦随你。”

突然，哐哐地拍门声响起。

她扣了扣门，听着室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张得连呼都变得小心翼翼。

“来吧。”张兰微微侧，弯腰在鞋柜翻找起来，“怎么不打声招呼就突然回来了？家里也没买新拖鞋，先穿我这双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