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踪迹难寻(4/4)

一枚孤零零的、代表最后希望的圆形塑料。

“开！四、五、六，十五大！”

荷官冰冷的声音宣判了结局。手中那枚最后的筹码也被无地收走。

男人咙里发一声压抑的低骂，双手猛地抓住赌台边缘，青分明地暴起。输钱的亢奋与蚀骨的不甘，在他扭曲的脸上来回动。

而此刻，那个微胖的钱茂昌适时地现。

他脸上堆着职业化的、毫无温度的笑容，动作极为熟练地又将一迭筹码推到对方面前，仿佛推来的不是钱，而是续命的血。

“程少，手风不顺？”

“小事！再来过，一铺肯定翻本！”

男人像是濒死的鱼寻到源，几乎是抢一般抓过那迭筹码。

程啸坤看也没看，就胡地押在了「大」上。他着自己裂起的嘴，呼急促，整个人已被一非理的狂完全支。

钱茂昌看着他沉迷的模样，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起一支雪茄，状似无意地对着边另一个仔低声叹：

“唉，睇程少咁样，就谂起泰叔当年好威风…堂堂和合图坐馆，会落到如此场？”

“如果唔系比人咗……哎…真系功咯……”

「功」二字瞬间刺程啸坤的耳，激得他猛地抬起，赤红双瞪向说话的人，腔里那团暂时被赌博麻醉的仇恨毒火，猛地一被再次燃，烧得比之前更加炽烈！

赌厅的喧嚣仿佛瞬间远去，他前，只剩父亲惨死的幻象，以及雷耀扬那张…令他心生惧怕的脸。

这几日，他的噩梦从未断过。

梦里，替现着老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尸、阿妈李莲的惨叫、文彪那张狡诈的脸，以及…青山病院里…那无数个吃污、学狗叫、被电击、被行药的屈辱日夜。

最后，所有画面都碎裂开，全化作赌桌上疯狂旋转的骰和漫天飞舞的血红筹码，将他整个人彻底吞噬！

惊醒过来，大的仇恨和绝望，像黑的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需要发，需要麻醉，需要忘记这一切……

而赌，就成了唯一的。

赌场里，骰的碰撞声，盘的旋转声，荷官冰冷的「买定离手」声，以及其他赌徒声嘶力竭的嚎叫或狂喜，构成了一奇异的、能让他暂时忘记一切的响乐。

赢钱时，骰盅揭开前那几秒钟的窒息，能让他短暂忘记自己是条丧家之犬，那瞬间虚假的掌控和颅，能让他恍惚重回昔日太爷的风光。甚至输钱时，那不甘和急于翻本的疯狂，也能成为一对抗现实痛苦的、扭曲的镇痛剂。

程啸坤知，蒋天养的人没安好心。

他们给他钱赌，输光了又「借」给他，像是在喂养一即将用来献祭的牲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