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此心安处（上）(2/2)

彩笺“我知，你是为了青螺姑娘说来吧。她就在我这小楼上，我去叫她。”

云篆不由地掉一颗泪，“你的哥哥找到了，他还能陪你许多年，而我……”他定心，“在你返回岳之前，我要求你一件事，请你千万答应我。”

云篆“不急，不急。”

云篆自悔失言，“试问岭南应不好。却，此心安是吾乡。姑娘心豁达，小可自愧不如。”

青螺默默地想起云篆当日曾经写的那篇祭文，择要说“飞来横祸，梅宗罹劫。父母离世，风刀霜剑。生死未卜，兄澹烟。青螺不幸，孤于幼年。多赖秦父，几多照看。廿岁秋，十载暑寒。纸短，笔拙意远。在天英灵，安息眠。永隔，日夜牵念。多佑兄妹，早日团圆。定是你的祭文动了上天，动了秦伯伯，他在暗暗地保佑我，让我在京城找见了我的哥哥。”

云篆忙“刚才路过一家茶店，有一桂龙井茶，味奇妙，特别买了来送给你品一品。古砚，把茶拿来。”

彩笺莞尔一笑，“说了这许久，你再‘不急’，有人该‘着急’了。”说着绕过墙后登梯上楼，叫了青螺来。

云篆看着彩笺的睛，“不知为何，我觉得和彩笺姑娘十分投契，隐隐地似曾相识。不知彩笺姑娘仙乡何？”

青螺“你何必说‘求’，听得我的心痛如绞。”

云篆瞪他一，讪讪地看着彩笺，赧然笑着，“家童放肆惯了，等我回去好好教训他。”

实际上，云篆昨日在路上早听卓青飏讲述了当日青螺为穷居士疗伤的事，只是此刻听来，云篆佯装才第一次听见，“潇湘门，梅澹烟？”

云篆“青螺姑娘，想必你也知留云庄有‘笔墨纸砚’四大护卫，我求你帮我医治留云庄的紫毫哥哥。”

彩笺温和一笑，“公过誉了。”

云篆寒暄几声，“彩笺姑娘，上次得聆清音，犹如，小可十分钦佩。”

云篆听了，有那么一刻神思恍惚，忙“青螺姑娘，为什么要走？你原谅我吧。”

青螺不经意地笑一笑，“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也从来没有记恨过你。昨天了半夜的雨，我睡不着，站在楼上，一直在想我要往哪里去。终于，我还是想通了，等到我的兄恢复一些，我们就启程回岳去了。哦，你还不知，我终于找到了我那失散多年的哥哥。”

彩笺神黯然一，“风里来，雨里去，人在江湖，不由己，唯有此心安，即是吾乡。”

青螺“云公，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已经想好了，我打算回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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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砚这才发觉忘记拿走包好的茶叶，“想来是走得急，忘了拿。”

比自己预设的时间要晚。彩笺“云少爷前来，所为何事？”

古砚心里苦笑“真不知这拐弯抹角说话的病，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云篆笑着“正所谓上有天堂，有苏杭。姑苏城姑娘温柔斯文，少年风倜傥，产丰饶，人文鼎盛，白公草圣，诗书传世，苏绣园林，遐迩有名。一年四季里，日沐雨采茶，夏日舟观荷，秋天拜月赏桂，冬天踏雪寻梅，游目骋怀，心旷神怡，你妙不妙。”

云篆心犹豫，直说只怕不妥，忙走过去，“路过，就想来看看。”见那竹帘之后放了两盆小小的白海棠，想来刚才彩笺正在此修剪枝。

彩笺“听云公一言，如同临其境。”

彩笺不以为忤，“古砚少侠，可不是一般的家童，云公不要太过苛责呀。姑苏人杰地灵，的确名不虚传。”

彩笺听他扭扭，委屈萦怀，噗嗤一笑，招手“古砚兄弟，我们到那边的廊上坐一会儿，让他们说话。”

云篆以扇击掌，见青螺面容憔悴，心想她这些天离失所，不由地脸一红，躬致歉，“青螺姑娘，先前我说话冒冒失失，如有得罪，千万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