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3/4)

的消息，慕容虔便再无后顾之忧。幽、翼二州由他经营多年，诸多重镇的文武官员皆自慕容门，基之固，能任他在袖挥舞间翻云覆雨。及至七月初，除却接壤并州、青州的魏郡、济北、东平三郡未曾平定，幽、翼两州其余城池皆已归降鲜卑。

慕容虔挥师东不曾动用陇右军营的一兵一卒，因此商之化解北军对凉州围困的危局也更能从容不迫。自六月二十八日鲜卑军攻街亭、突破北军防线始，陇右兵力便由此分为两拨。一拨以拓轩为主将，段云展为前锋，率鲜卑五万骑兵星夜攻克秦川，以渭之北的雄关峻岭为屏障，与北朝以赵王司徽为帅的雍、并二州府兵及凉、梁二州的乌桓降兵争战于泾河域。

而另一拨，则是年初就随拓轩对阵姚的鲜卑锐，因劳战久而疲惫不堪，暂留陇右休养生息。商之在此坐镇中军，贺兰柬与石勒为辅，由陇右至狄，军营绵延百里而设。虽暂歇不战，众将士却仍在砺兵秣，只待拓轩的骑兵越过泾河，大军便火速绕走天，直攻雍州。

凉州地西北，以金其行，常年苦寒。即便中原与江左皆已是日照炎烈的酷暑天气，此地于冰川雪海、戈苍原之间，气候仍是寒凉沁人。

且说贺兰柬这一年南北颠簸多次，一病骨早已支离破碎，此段时日思虑战事费尽心力，又受西凉昼夜温差之累，一时消气虚、四肢僵，前常生昏眩之。七月初八，尉迟空与孙静在慕容华的主持于云中完成婚礼，消息传至陇右，盘旋军中多日的南柔然使臣终于放粮草军械，辞别回国。贺兰柬送十里地，回营的途中，黄昏广漠间，忽觉幻雾迷目，心骤微，轻如薄纸，自背飘坠栽地，就此不醒。

等他能挣扎着睁开时，却发觉雕梁画栋之间。问过侍奉一旁的无忧，方知昏睡达三日，商之已让人将他送来天梯山的姚氏庄园，命他从此静心修养，不得再过问军务。

贺兰柬纵是心心念念皆在鲜卑大业之上，然病至此力难从心，又兼商之有意封锁所有军，百般无奈之，只得在庄园中过起钓鱼、读书、闲敲棋的日。

七月十五正午时，苻徵的密信送抵陇右。此日一早，商之接到贺兰柬在庄园再次昏倒的消息，与石勒待了诸项军务，便领着几名亲卫火速赶往天梯山。石勒把持中军诸事，苻徵的密信送到手上时，未免耽误军，启信一阅。看完最后一句，眉顿时拧成一团。

恰逢离歌兴采烈地从帐外来，望到石勒一脸神思难属、异常纠结的表，不禁笑：“族老这是为何事烦心？前线刚传来捷报，我军于原城大胜，拓将军已率军渡过泾河了！”说着递上两封信函，一封红翎飞动，自是前线的捷报，另一封却有锡火密封，上书“尚亲启”。

字迹飞纵潇洒，并不生，却是萧少卿自东朝荆州送来的密函。

离歌指着信：“憬公的信是飞鹰才送到的。”

石勒不语，沉着脸，指尖挲在锡火密封，突突直。心中只猜忌里面所书又事关郗彦和夭绍的婚事，想启信一览却又顾忌那“亲启”二字，想暂截信不传又想起贺兰柬上次的前车之鉴，一时之间好不犹豫。

离歌婉转提醒：“石族老，拓将军来信除报捷之外，也请求主公尽快支谴援军。”

“求援？”石勒心思一凛，这才将视线移到拓轩的捷报上。

离歌：“我军昨夜趟过泾河，当前正与司徽争夺北地郡。司徽在北地屯兵甚多，战场形势不容乐观，另有姚旧降将延弈率梁、凉残军在池虎视眈眈，拓将军担心受两面夹击，胜局不易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