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2/4)

五月十八日，拂晓，江陵城。

自昨夜收到云陵失守的败报起，殷夫人一夜无眠，天未亮，便至书房观看战图。她陪伴殷桓一生驰骋沙场，自知利害得失，暗忖北府兵南奇袭的目标所在，只怕不是云陵，而是。想起幼弟凌蒙狂躁冒的脾，更是忧虑－－如今北府兵荆州，若绕军之后，必断凌蒙退路，如江面另有敌军相阻的话，两面夹击，只怕迟早会失守。

竹帘之后久久无声，而后忽见寒光一闪，耳畔爆裂声起，前青竹四飞，散落在地。郎将猛然一个寒噤，忙匍匐在地，殷夫人冷：“陆宁既是被困受降，你也既说是危中逃离，那么写这两封信时他怎会得知北府兵行军路线？”

“至于你么－－”殷夫人言词一顿，话锋忽转，“你方才说，还有一位左中郎将？”

郎将面容微变，抬看向珠帘之后的模糊人影，乞求：“殷夫人……”

“末将……”郎将声音颤抖。

却不料此行一趟，无意亦也成就了西破荆州的大功一件。

“？”殷夫人看过书函，心平气和地微笑，“他都投降献城了，如今却还有脸面书信于我，让我饶他的两个儿？”

而一失，荆州西南门大开，北府兵沿江西将再无阻碍，到时江陵城不过孤城一座，仅南面房城、北面景城可稍作缓冲之地。即便殷桓沿襄江驻守的骑兵可以回援，怕也难解燃眉之急。

“他的两个儿必死无疑，非如此不能震慑军心！”殷夫人字字清冷，毫无周旋余地。郎将一个颤栗，虽隔着竹帘，却仍可觉帘后那人凝望过来的冰冷视线。

“是。”

“你好大胆，竟敢蒙骗我？”殷夫人重哼一声，挥袖之际，利剑寒芒至刺肌理，已迫在郎将颈侧。

念及此，心忧如焚，正苦思应对兵策，却闻侍卫来报陆宁帐郎将求见，不禁大为疑惑，沉思片刻，才：“请他在前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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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将在外稍稍洗净了污秽，跪坐竹帘前，先自怀中掏一封染血的帛书递上，才言：“云陵失守当日，危中，陆老将军遣我与左中郎将各带书信一封逃城外，西上禀知战事。”

天微明，细雨飘动，街上尚不见行人，一匹枣红的烈却踏踏行于中，奔至贺侯府前，一浑血污狼狈的士卒自背上。

“是，”郎将伏地，“他带着陆将军的信，去了房城。守房城的袁禁将军是陆将军的八拜之，陆将军知自负重罪，因此书信袁将军告知北府兵行军路线，让他及早准备。”

“老将军并不是有意献城的，以那时的形势，却是不得而为之，”郎将，“北府兵统帅郗彦曾在灵杀降，世人皆知，老将军当时若不降，枉累一万荆州勇士的命。如若能暂保命，却能有机会图谋后路，伺机待发。”

“陆将军？”那侍卫面有讶，再打量来人一，方转府通传。

殷夫人闻言放声一笑：“他陆宁是什么心思，贺侯或许不知，却当我还不清楚么？且不谈他之前对朝廷态度的暧昧不清，便说他一生三番两次的弃主求荣，这样心胆不忠之人，孰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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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他嘶哑吼。

侍卫走后，殷夫人去里阁换上衣，至前偏厅，垂落竹帘，才传郎将禀叙。

“我乃陆宁将军帐郎将，有要事求见殷夫人！”那士卒费力扯腰间牌令，递给侍卫。因他左被一支羽箭贯穿，稍微一动，便是血不止，而右也似全无力气，奄奄一息卧倒在地，顿时将满地雨化作暗红。

“夫人饶命！”郎将闭着睛大叫，“末将不敢再有所欺瞒……陆将军的确是降了朝廷，且写信劝降袁将军，并令我前来，以拖延夫人领兵城的

贺侯府前侍卫早觉异常，疾步阶，皱眉打量来人一染血模糊的铠甲：“何人喧闹侯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