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3/4)

甲，然背上却另披一黑绫斗篷。盔是一张玉铸成的面庞，眉目隽秀刻，神淡而孤寒，却全无自烽火硝烟中诸将惯有的凶狠之气。

陆宁盯着来人的面庞，一时心胆俱裂，脚颤了颤，险些落。

“少……”他中哽了哽，不能成音。

郗彦容却无任何异样，轻轻颔首：“陆老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陆宁不语，只看着郗彦，眸光颤动不住。鲜血顺着他颚髯一滴滴落衣甲上，日殷红怵目。山中一时空寂得毫无声响，只听陆宁忽地冷声一笑，染血的面庞更显得狰狞异常。他慢慢将视线从郗彦脸庞上落至他腰间的佩剑，哑着嗓：“少帅今日是来为元帅报仇？”

郗彦静望他片刻，言：“你当日了什么，需要我报仇？如只是迫于形势投靠殷桓，我并无可责怪的。若你今日能劝归手将士，云陵城，我可为你请奏朝廷，卸甲归田，逍遥世外。”

陆宁怔了一会，苦笑：“贺侯待我恩重如山……”

“原来我郗氏待你就是恩泽浅薄、怨恨弥天么？”郗彦目中寒冰沉影，微微而笑，“你不答应亦无系，那便束手就缚。若还想一争，只能徒然送命。”

“还有诸位！”郗彦目视一众荆州士卒，声音并不曾故意提，然一字一言却清清楚楚地回响两侧，耳更有震聋发聩之势，“殷桓逆反，罪过于他。尔等原是东朝民，居君之土，君之禄，为朝廷英武甲士。如今却是不得不屈于殷桓之势，受命于上，但无大过。当今陛心怀宽大，诸位今日若能弃戈归顺，朝廷定不相负此番忠心。”

利当于，悬而待发。诱惑铺陈前，生死事大。荆州军士卒面面相视，犹豫踟蹰之际，山一阵响箭激鸣，直而。诸人抱躲避，惨呼阵阵。待箭响过后，方觉毫发无伤，战战兢兢抬起，才发现方才是虚惊一场，那些落的箭多数着落，少数刺了草木间，木三分，白羽兀自铮铮晃动。

一霎的死寂过后，无数士卒落，递兵，匍匐于地。

郗彦望向依旧直腰背坐在背上的陆宁，驰近前，轻声笑：“老将军难是要死不悔改？”

陆宁看他良久，忽凄然一笑。伸手一拭脸上血渍，翻，单膝跪在山间。“少帅。”他自怀中掏兵符和官印，双手呈上。

郗彦伸手取过，俯眸看着陆宁，声不动：“老将军何时都是这样的识时务，果非常人。”

“我知，你终是饶不了我的……”陆宁轻声喃喃。山风拂过颊侧，刺骨剜痛。日渐被山挡住，山间光线转暗，幽凉一片。陆宁垂首，于耳旁渐远的蹄声中，忽然间泪横，慢慢闭上了双目。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战事多，地名涉及频繁纷，还是那张地图。

☆、孤月独照英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