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3/4)

分柔的担忧。“既都是这么想，却总有算多算少的时候，”他轻轻叹了气，望了望夏火光最为烈的营寨，“雾中作战，这是咫尺之间的战局，一旦落败，便要万劫不复了。”

宋渊笑：“王爷也不必太过担心，依我看，小王爷今夜最大的企图，却不是夺得江上大胜。”他挥挥羽扇驱散夜缠绕上来的蚊虫，指着西南一角，“王爷看看那里。”

萧璋凝目，隐约是白震泽的方向，隐蔽的山岩，正有暗影顺漂浮，悠而又缓慢，夜雾难辨廓。

萧璋先是一愣，继而眸中微动，笑起来：“原来是暗渡陈仓。”目送那条暗影消失夜雾中，他忍不住又轻轻叹了气：“南多劫难，又要辛苦那孩了。”

宋渊：“复仇在望，想来他也是心甘愿、万死不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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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津陆寨此刻已是空营一座，仅数百老弱留守各哨辕门。夭绍自江夏城中赶来，至中军时营中已空无一人，背上呆愣一刻，念光闪过脑海，忙又拨转辔，挥鞭直朝南方赶去。

自前日起，她便离开军营回到江夏城中。湘东王府侍奉萧璋两日，极尽乖巧懂事，萧璋再是铁石心，一时却也被她的温驯言行哄得心生柔。成见皆除不说，更难得地提笔为她写了一封向沈太后陈的信函。夭绍原打算北府兵师时，与郗彦和谢粲别之后，她便一人先回邺都。然郗彦从不曾透漏南的时辰，她亦不知是今夜兵动，夜间听闻动静赶城来，急快鞭，不料却还是迟了一步。

纵使雾瘴迷，蹄常有踏空的危虞，夭绍却不愿稍作减速。便是这样的赶路，驰至白震泽时，战舰已开赴半数以上。中军所居楼船已然江，夭绍勒慢慢徘徊江岸，默望半日，一声叹息。

我还未曾与你别……

黯然低，手臂收拢缰时碰到背上木盒，这才想起一事，忙了就地盘膝而坐，将背上盒中的古琴取，放平膝上，微微调拨琴弦，而后凝了凝心神，将力运于指尖，铮铮弹奏起来。

清越的琴声破金鼓之响、江浪之急，曲调醇醇烈烈、慷慨恢弘，恰似云雾之上铺而的千丈瀑，白练溅飞，浑厚沉着，溢漫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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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琴音骤然耳，谢粲握着杯盏的手不禁一颤。

楼船舱阁中，灯烛明暄如昼。诸将本正商议战事，于兵力布署上各有争执，正说得面耳红之际，不妨有缕缕琴音渗透江风，就这样悠悠缓缓地传舱中来。

战之丝竹兀起，着实有些诡异。诸将茫然四顾，但觉这琴声空阔且清澈，自天而，人间从未听闻，端然是九霄之外的仙乐。而那弹琴之人必然力极，曲音盘旋百里方圆，一转一顿，一扬一挫，无不纤毫必现。舱中人人心生疑虑，一时难解，只得都朝上首那人望去。

“元帅，你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