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2/4)

谢粲更是讶然，疾走几步近帅案，哑着声音：“元帅，我愿去前线领兵血战蜀兵，如今却不能为了我的错，而弃守孟津。”

蜀军于转瞬间的变动不禁令颜谟倒冷气，叹：“这次祖偃左营倾巢而，淳于岧老成持重，治军严整，夏侯雍勇冠三军，年少气盛，两人联手而至，确实不可小觑。”

顾峤和颜谟这时方领会到诱敌之策所用何，两人对视一笑，顾峤接过令箭，领命帐，自去打一切。只是帐中其余诸将却是吃惊不小，纷纷站起：“战都还未打，为何要退兵？”

“夏侯雍？”提起那位南蜀的小君，诸将当中顿时有几人微变了脸。萧少卿角余光瞥过诸人，帐中众将谈论敌军阵势时，唯见谢粲端在席案之后，面容无惧，目光定，姿稳如山石般，一动不动。

“是。”诸将只得俯首听命。

萧少卿扬了角悄然一笑，又敛容察看战图，等待半晌，在诸将的谈由激烈终究归于沉寂时，他才转过：“顾峤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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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楼上静默遥望，半个时辰，南蜀四万劲卒已悉数涌孟津，辕门前飞扯起无数灿金旗帜，即便山林间雾弥罩，放险山狭持的尽，却见青黛葱笼的山岩亦在这般飞扬的气焰黯然失。

“颜谟。”他于空无一人的城楼中声。

“听见笑声了么？”萧少卿的面容隐在雨雾之中，朦胧恍惚，不可究。

“救国诛贼，谓之义兵。恃众凭，谓之骄兵。义者无敌，骄者先灭。且让他们笑吧，待过了今夜，便只能沦为哭诉无的冤魂了。”萧少卿一字一字缓缓，语声淡凉，言词无温。颜谟听着，只觉一森之意莫名侵，让他不寒而栗。

“颜兄是否过于抬对方了？”萧少卿淡然一笑，“凡人必有短。淳于岧厉而胆薄，忌克而少威；夏侯雍促狭，虽骁勇，却不可独任。两人分一领军，或可独霸一方，如今两人同领军，一人专而无谋，一人果而自用，势不相容，必生讧。依我猜测，淳于岧为求万全之稳，必将屯军孟津安守不，以待祖偃大军渡河，再行战事。只是夏侯雍却目中无人、求功心切，

顾峤则在旁沉着：“左路大军……领将正为淳于岧、夏侯雍。”

“你也知是你的过错？”萧少卿容冷淡，徐徐，“我再重复一遍，全军退孟津，屯守石夔关，避蜀军求胜之切的锋芒，谋定而后动。”略微一顿，望着帐中众将军，又，“孟津今日虽失，不三日我必能夺回。若再有非议军令蛊惑军心者，斩首示众。”

万余兵众于暗夜中急速退军，月虽残，初时仍有凉光洒照，山岭间行军有如游蛇飞动，悄无声息，火把于风中飘摇，耀了那一张张面庞上颓然的神，轻微的叹息声中蕴藏的怨怼不甘如同雾在山间升腾，空中渐有云浮蔽。时将破晓时，层云遮日，落绵绵细雨。等全军退石夔关后，细雨转大，铺天盖地溢灵山脉的丛林山岩。

诸将纷纷嚷着请命，萧少卿背对诸人望着帐中悬挂的战图，只是沉默不语。一旁，颜谟与顾峤也是一派沉稳镇定，颜谟手指轻抚茶盏边缘，轻笑：“除了军还有两万骑，祖偃此番倒是存了必夺孟津的架势。”

“是。”颜谟沉声，“蜀兵登岸，发现一座空无一人的孟津险关，而且是他们觊觎了数十年不曾能踏上寸土的东朝，狂喜之可想而知。”

一白影果然自楼外闪，应：“末将在。”

想南蜀正是军心鼎沸之际，山谷间却微微回起肃重急促的鼓声，又接连着十几声鸣镝利箭惊风振响，生生压漫野隆生的笑。浅滩上顿时陷一片悄寂，孟津十里方圆只可见甲衣如墨云移动，陈兵布阵，安营扎寨，再无半分浮躁的声响，连方才仰天嘶啸的战也在这般的肃穆伏地息。天地间焕然一新，适才自江面袭卷而至的澎湃杀气宛若被沉冷漠的浸透，沉山石之底，在大战一即发的无声咆哮间，撼得群山为之胆战。

顾峤忙离席跪于帅案前：“末将在。”

蜀兵于辰时登岸，萧少卿站于石夔关城楼之，望着远浅滩上密麻麻荫蔽天的铠甲战，低低叹一气。

“起兵营，连夜退五十里，屯守石夔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