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2/3)

“是。”

萧少卿笑：“颜兄倒是一如既往地知我用意。”

上禀了此两件事，沈谦便起告辞。他来去匆匆，扬袖帐后，萧少卿望着首席案上不曾动过一滴的茶盏，慨：“难怪武康沈氏可当得如今东朝郡望之首，家风严谨，人杰辈，确不可小觑。”

“你说什么？”顾峤双目赤红，瞪着颜谟吼。

萧少卿微微颔首：“有劳沈大人。”

萧少卿笑了笑：“顾将军可是要劝本王――孟津乃我东朝西南门，若失孟津而保石夔，将重蹈百年前太祖帝对南蜀用兵的失策，此事万万不可行。”

顾峤手扶佩剑，雄壮的躯立于坡，奇伟如山。苍老的面容上一双眸犀利如剑，巡视过光将士们威武的面容，微微颔首，正待传令去，却骤闻鼓号声自天边敲响。

萧少卿却：“无妨，石夔关左右皆是万丈峭，前为涧，后为沟，急石，取之地险关雄，足以傲视万夫之勇。”

“敲鼓布阵！”没有一刻的犹豫，顾峤大叫，“霹雳车推前，待敌方船江心，火石相攻！箭楼其后，敌近江岸，引弓而！”

顾峤无话可说，转念一想萧少卿用兵素来变化无方，也觉自己是多虑，于是不再多问，揖手告退。

顾峤气急败坏，大手一捋棋盘，怒：“郡王，蜀军已打来了！你们还有心棋？”

“此事退皆在郡王心中，你问我，我如今也说不去其中玄妙来。”颜谟眸光转，微笑，“我只知郡王对此事已有把握。顾老将军，你我何不偷得闲乐，愁那么多什么？”

“老将军捣什么？”颜谟斜睨了眸，很是不满，“我就快赢了。”

“禀将军，是蜀军来袭！”

退守石夔？顾峤听着二人的对话，却是皱了眉，竭力压心的疑惑，默默思量着。

萧少卿查阅着方才帐巡营之际堆置案上的两封信函，瞥了瞥负手闲闲立在帐中的颜谟：“赶了两日两夜的路，颜兄竟不累？”

萧少卿：“那也不急在一时。”

颜谟施施然起，斯文一笑，不再言语。萧少卿这才：“南蜀来袭多少人？”

“战船五十，约有将士五千。”

中相谈。”

战鼓号声隆隆天，顾峤领着亲兵三骑驰中军时，江畔的厮杀哀嚎声已然耳。奔行辕，却见萧少卿与颜谟悠然对弈，两人面如常，似浑然不知江边已然战火纷。

旁校尉以手盖住眉，扬眸望着远方，只见江面上战舰连云，乌泱泱似矮山移动，舟上陈列的铁甲被反粼粼漾的银光，一如岷江的潋滟刺目。

正午时分，骄炙天，虽如今还是暮时节，西南山岭之地却不比北方山河的风光明媚，日光在铠甲上久了，气蒸腾衣，别是一番痛苦的煎熬。饶是如此，孟津浅滩一带，将士们用过午膳，稍歇了片刻，便又整鞍执槊，重列队形，等着统将登练。

沈谦笑：“郡王对于灵山势所知甚详，臣自愧不如。”又，“我已从襄陵城调拨了一千士卒，正在扎营安寨。今日暮之后，孟津一万将士随时可退居石夔关。”

萧少卿沉稍瞬，：“

“累，可一旦躺去，却又睡不着。”颜谟转过，在一侧棋局旁坐，摆着棋，说，“末将想郡王此刻怕也是睡不安稳居多，反正左右闲着无事，还不如来找郡王对弈一局。”

“诱敌？”顾峤不解，“如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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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此乃臣之本分。”沈谦，“至于郡王信中另提的一事－－”他看了一顾峤，缓缓，“襄陵城位于东朝边陲，这些年来的军队驻守大抵皆在孟津，以此提防南蜀的抢渡攻占。所以距离孟津五十里外的石夔关虽位于险山峻岭当中，却不过仅有两、三百名士兵把守，而且失修多年，臣方才已去石夔关探查，各的垛、箭台皆是疮痍遍目，怕是……不可为守之地。”

顾峤被他一言说中心意，忙不迭着，张了正要言语，萧少卿却举手止住他：“此事我自有盘算，顾将军不必多言。况且即便是退兵，那也要等待时机。却非败而退兵，实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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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顾峤愕然回首，日侵他的眸，焦灼中一阵发黑的眩。

帐坐定，沈谦也无废话，开便：“自江夏运来的粮草、绸缎今晨到达襄陵，臣已郡王来信吩咐，让人运送灵山脉左岭密林之中。”

顾峤此刻无心附和，只沉浸在自己的顾虑当中，离座问：“听郡王方才的意思，可是要撤军孟津、退守石夔？”

“退兵诱敌。”帐外一人轻笑着接过话语，帘掀开，却是不请自到的颜谟。

“对弈？”萧少卿将手中信函引火燃尽，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