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3/3)

“你说得没错，自柔然运送铁至东朝，途中必要经过北朝。不过要获得畅行北朝的一路通关文堞却不是人人能到的，北朝中能有这样权力的人并不多，”萧少卿思，“不是裴氏，便是姚氏。”

“不会是裴行，”郗彦行书，“从柔然运送铁经过北朝无非两路，一是自北方幽、并、翼三州南，二是从西北凉、梁二州南。幽、并、翼三州为慕容伯父和苻景略控制，柔然人绝无可能自此运送铁，那么从这条路南东朝的裴氏三州也不会有什么举措。若是经过凉、梁二州到东朝荆州，非但路途近，而且皆是姚控制的州域。”

萧少卿至此已会到郗彦的来意，：“常孟被杀后，殷桓已经收敛许多。难不成如今又有铁南？”

郗彦颔首，落字：“北疆前几日有密报，自柔然有大队人运送铁南，但一北朝便失了踪迹。虽如此，但只要那铁是经过凉、梁二州东朝荆州的话，只有武关和丹两条路。”

“我明白，”萧少卿自书案上一卷锦帛，摊开，指着地图上的武关和丹，“不过要自江州西去拦截的话，并不方便。”

他沉一会：“怕只能指望瑜叔父了。”

郗彦想了想，又快速落一行字：“至于拖延殷桓接应人的那方面，你应该是有办法。”

萧少卿望着他，自那清淡的眉目间察觉一丝不可明说的意来。他轻轻一笑，眸光于跃的烛光渐渐明朗透澈，脆脆：“是。”

郗彦松了气，慢慢落指间的笔。

两人生平第一次共商谋事，而这样的顺畅不过一如意料之中。

郗彦饮罢杯中的酒，起拉过坐在炉边的夭绍，将她的包裹提手中。

萧少卿亦站起来相送，三人走营帐，只见茫茫雪地里停着一辆轩皂车，四角的风灯摇曳在风雪中，光亮隐约。钟晔靠在车上，悠然之态仿佛受不到雪夜的寒冷，望见郗彦携着夭绍营，忙笑着迎上，接过夭绍的行李放车中。

郗彦松开夭绍的手，望了萧少卿一，转先了车。

钟晔执着鞭上车，斗篷上积着的一层薄薄雪随着他这一动纷纷掉落。

“郡主，上车吧。”他促。

“憬哥哥，我走了。”

夭绍对着萧少卿微笑，萧少卿亲手将她送车中，凝望许久，方一笑阖上车门。

钟晔甩鞭，低沉的吆喝声飘响在寂静的夜，车自雪地上撵过两的痕迹，慢慢驶向前方。

萧少卿望着车驾远去，一人独立于原地。冷风自四面来，刹那间寒凉彻骨，心如冰封。

“可是不舍？”后有人轻声叹息。

萧少卿转，见是舜华，低低唤了声：“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