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2/3)

老者看到她，招呼：“客人要用一碗茶否？”

之后，夏初菡每讲一个，他便写一个，写完必给她看，然后询问她的意见，夏初菡有时会提，有时不会，但是范先生自己非常认真，必要三番五次字斟句酌才会敲定。

老者听得很专注，除了中间给她递巾和茶外，没有丝毫打扰，就那么温和地、慈祥地、默默注视着她。

一直以来不敢提、不敢想，哪怕听到别人说起“父亲”二字也会让她疼痛窒息的事，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袒在一个陌生人面前。

从哪里说起呢，是从一个小女孩突然见到一个画中男开始，还是从洛城、一场书画大赛上、两个年轻人的画中画缘开始？

夏初菡牵着驴走过去。

期积压的绪随着泪倾泻而，她的整个心像被空了一样，同时又到某奇异的松弛。

夏初菡跟在他边，不知不觉间又学了许多。范先生是读书人，藏书颇丰，夏初菡就在他的书房里，闲时会帮老仆些伙计，剩余的时间便饱览群书，有时候范先生去摆茶摊，她还会帮着挑，渐渐地，就成了一个弟般的存在。

范先生看完后，甚是惊讶赞赏，说：“早该如此，只有这般，方不辜负你的天赋经历。”然后鼓励她继续写去，还帮她修改。

范先生持：“门在外，总需要银傍，这些银不多，只不过是我的一心意。”顿了顿，诚恳，“你终归是个女孩，万事小心为上，银如果能换成小额银票最好，财不白，才不会遭人觊觎。”

夏初菡着眶了。

怪奇闻轶事，讲故事的人可以免费饮用茶，讲得好的还能免费上一顿饭，她心中好奇，便骑着驴过去看。

老者名叫范守中，满腹才学，可终生没有中得士，家中有一老妻和一老仆，两个儿已分去另过。

其实有时候，我们需要的，真的只不过是一场倾听而已。

夏初菡又了。

远远的便看见一座草亭，亭陈设简单，一张木板支起的桌旁，放着几只板凳，离桌不远的地方，是个小火炉，火炉上炖着，一个老妇人和一个老者正在说着什么，老者微微，然后老妇人便离开了。

如此这般，夏初菡便把那些总是从耳朵儿里往外冒奇闻怪事可劲往外抖搂，一边给范先生提供素材，一边给自己提供素材，如此差不多一年后，范先生的《述异志》成书，她的文章就附在后面，笔名草亭。

范先生不禁哑然失笑，抚着胡须笑：“不错，颇有些山泉隐士的风雅致。”

夏初菡了，老者：“看样小哥是从外地过来，可有什么稀奇故事或新鲜见闻说给老朽听？”

老者：“虽然老朽写志怪故事，也听闻了不少，可今天听到的，却是老朽这一生听到的最好、最人的故事。我想，你应该还有很多其他这样的故事，老朽想请你到寒舍客，不知你意如何？”

“既然要写，自然需有个笔名才好，小友想想，你给自己起个什么笔名？”

老者的目光温和清，看人的时候带着一微笑的专注，让人不由自主地心放松，升起一倾诉的*。

秋日的光澹如，蜿蜒在亭半面桌椅上，她沉回忆，缓缓叙述，不知不觉间泪满面。

有一天，她偶然翻自己以前写的书稿，却发现简直不忍卒读，着鼻狠狠修改了一番，然后红着脸请范先生指。

其时亭并没有什么客人，老者便从袖中掏一卷书，悠闲自若地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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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刊印上市，销，范笑生和草亭的名字风靡一时。

夏初菡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听见对方这么问，便：“就叫草亭吧，我初见先生时，不就在草亭么？”

这真是一很奇怪的觉，一直以来，她都是作为倾听者的存在，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倾听。

范守中用两天时间把画中君的故事写来，然后给夏初菡看，夏初菡看着看着，不觉又想落泪了，范守中问她可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她摇了摇，范守中又用了两天时间修改，然后定稿。

老者：“故事里的小女孩就是你吗？”

其时书是需要自费的，也并不以赚钱为目的，但范先生还是给了她一笔银，夏初菡生平第一次见自己的文章被印成铅字，简直如梦一般，那激动之真是难以言表，银是无论如何也不肯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