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节(2/2)

第236章 part.5

“青棱，今天这青凰川上，除了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你可知为何？”穆七言终于朝前迈了一步。

他的脸在黑暗中半明半暗，眸里是被火光染成霁的她。

“为何？”青棱问着，退后，眨间又已离他甚远。

青棱忽然察觉到一力量绵如丝线，一圈圈缠上她的，将她整个人拉了过去。

“青棱，我不会伤害你的。”同样温和的声音响起，这次却真切地响在她耳中。

这一囚禁，便是一千两百年。

隔着远远的距离，青棱静静望着穆七言，没再多说什么。

“嗯。”他轻轻应，声音如钟石上滴落的，“青棱，回来吧。回到我边。这四千年的悲苦，我可以替你抹去。伤害你，并非我的本意。”

黑暗的尽，有个人走来。

再久的离别，总好过于诀别。

黑暗像消的夜，景清晰起来。

她与唐徊虽曾为师徒，但不过只是一场易，无谓信任与，比起穆七言陪她的那一千两百年，所倾注的有着天地之别。

“我希望？我希望的事，难就能成为事实？”青棱问他，“如果不是事实，那么我所希望的事，又有何意义？穆七言，别和我玩文字游戏。”

若论师徒，在她生命之中，穆七言的地位无人可及，即便是唐徊也相差甚远。

穆七言没有答应她。

“青棱！”

青棱已不再看光属于她和穆七言回忆的幻象。

“非你本意？”青棱嘲一笑。

他眉微微一拢，又：“杀你并非我本意。虽然我人在上界，但你一样是我守着大的徒弟……”

穆七言一步便已到了青棱面前。

她已经站在一片焦黑的泥地之上，脚的泥土松，鼻间是充满血腥的古怪气味。

“我没事。只是穆七言的一残念而已。”青棱知他想问什么，摇手阻了他即将的问题，转四望。

“傻丫，如果你赢了我，那我走了，就不回来了。”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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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再炽烈的，这几千年过去，也已经散为尘烟。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被瞬间缩短。

她耳边现唐徊的叫声。

“我虽然修为逊你甚远，但也没到你一个幻象就能将我打败的地步！”

“你希望我是哪个人？”他在离她很远的地方停了脚步。

可过了五千年，她甚至不知应该叫他一声穆澜，还是要叫他穆七言。

“不要！”小女孩一声惊叫，伸了手缠上他的脖，把脸埋在了他的脖弯里，“师父，不要不回来。我……我让你赢我好了……”

她曾经那样的希望见到他，希望他可以留陪她，可最终……一场杀戳毁了所有。

唐徊正站在她边，断恶剑浮在半空，剑之上燃起一大簇幽焰，是这地方唯一的光源，然而这么旺盛的火焰，也照不了多远，四周与天像是幽的苍穹，黑暗没有边际。

“因为，我不想杀你，更不希望别人杀你。但若你执意要打这永昼封印，我也不会放过你。”穆七言伸了手。

“我知……在烈凰里陪我千年的人，是你。”青棱截断了他的话，“没有穆澜对吗？”

两人中间虽然空无一，却像隔着万重山刃，他靠不过去，青棱也不会迈半步。

她冷哼一声，手中细藤生。

那么，你里的，你中的师徒之，是不是太过可笑？

她嘴地说着，却把他抱得死。

光芒中的人影还在继续演绎着她的过去，像一戏，她在看着属于自己的戏。

那些已经过去的，年复一年等待的时光，从少不更事蹒跚至万华大修。

“穆七言，你真的以为这千年的岁月过去，我还是烈凰里那个青棱吗？你说你不想伤害我？你说想杀我的人不是你？那你再说说……你为什么把我和墨云空分而育之？是不是因为你早就知，我和墨云空是永昼国的皇族之后，若是我与她在一起，这永昼国封印迟早要被打开？！”

语毕，细藤化作青光，覆上细如丝线的力量，倏尔朝着穆七言蔓延去，青光如箭，转穿透了穆七言的。

“你是谁？穆澜？还是穆七言？”青棱这一刻忽然没有了恐惧与心慌，她看着越来越清晰的他，平静开。

他和青棱记忆中的穆澜，没有半差别，温柔远，眉目清俊，神中的悲悯如同青凰川上的日光，照拂着整座青凰。

从前，她心心念念只盼着相见的人，有一天竟会成为让她不愿多看一的人。

那是青棱早已不记得的当年，她充满孤独与期待的幼年。

“你本就不是抚养我，你只是把我囚禁在了与世隔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