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2/4)

我刚想开说话，苏晋就在一旁：“既是有约在先，自然该去赴约，今日相见，正是应了他乡遇故知这话，这覆河城与外世不通，且我们三人都是为了引魂灯而来，自然还有再见之时，我们的落脚之地在西园东宅，谭姑娘若是有事，直接找来就可。”

“不可能！”我心中大震，断然，“莽荒早就被沉新一九天玄雷平了！怎么可能还留有余孽？还是司幽的圣女修罗？”

“知————啦——”十白双手掌在颊边，朝我们这边喊了一声。

他说这话时神倒不像是在作假，只是引魂灯对他能有什么重要的意义，为祸人间？

“西园东宅，”谭蓁跟着念了一遍，“好，我记住了。”她抬对我们笑，“今日能得你们这两位友人，就如苏公所说的那样，是我谭蓁之幸，我暂时住在张府，你们两个也可以去那里找我。”

“莽荒？”我心一颤，“司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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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别了蹦蹦的十白他们，谭蓁放手，又忽然轻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地一拍额，喃喃说了几句什么，转对我们抱歉一笑：“原本以为这城中只有我一个外来人，没想到还能遇到你们，虽然不是同乡，但却……那个……”

“是难得。”他缓声，“明明是莽荒司幽族的圣女，却在莽荒被玄雷焚尽、司幽一族尽数被血洗之后仍然能笑常开，实在是难得啊……”

“余孽？”苏晋轻笑一声，面上笑意虽然不变，但我却觉得他底登时冷了许多，像是结了一层薄冰一样，冷得让我心寒，“公主觉得，像谭蓁姑娘那样的人会是因擅用禁术导致三清天路不稳而被天帝旨扫清的司幽余孽吗？”

“——胜似同乡之宜。”苏晋轻笑。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

谭蓁脸上的笑就更灿烂了，她似乎很容易开心，见到我时她笑得开心，见到苏晋时她也笑得开心，现在见到对岸的十白他们，她笑得更开心，真是奇怪。

见到这样的笑容，我就算有再多的怀疑和警惕也都消失殆尽了，在十白又声挥手叫了一回“神仙”后对他们展颜一笑，正想着要不要也打个招呼，谭蓁就上几步上前走到岸边，也对他们挥了挥手，手腕上带着的铃铛声轻响不停。

他后半句那什么得之我幸不得我命的，我用脚趾想也知他是在胡说，他会是这样一个容易认命的人？他要是这么容易认命，这天就不会被他一再篡改了！

“公主难不知？”他故作疑惑地看向我，“谭姓为司幽族姓，她手腕间的金铃则是族中圣女才可佩带的修罗双魂铃，何况我也曾听闻，在司幽被血洗灭族之前，正封了一位姓谭名蓁的修罗女为圣女，若不是这位谭蓁姑娘，还能有谁？”

日正好，她手腕间的金铃在光闪闪发光，她笑得灿烂，对十白他们大声：“小晚、阿白、阿丹，你们就在这边玩，可不要去坝上那边，那边多！对了，刚刚李大娘还跟我说了，让你们时回家吃饭，别忘了！”

谭蓁看上去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她刚笑了一，不远就传来了几声此起彼伏的“谭”和“神仙”的叫唤声，我和她一侧看过去，就见先前笑闹着跑开的十白三人不知何时跑到了对岸，正笑着朝着我们挥手。

苏晋一笑：“姑娘言重了，我知姑娘好心，只是有些事并不是不想为就可不为的，引魂灯于我……实在是意义重大，我不能不拿到它。”

而且若那谭蓁真的是司幽余孽，那她和沉新不就是仇人了？

只是我知其中的，谭蓁却是不知，从她面上的神来看，倒像是有些后悔问了苏晋这个问题，她似乎以为这个问题戳到了苏晋的什么痛，忙：“是我莽撞了，苏公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就是随便问问的。”

“难得？”

等谭蓁的影彻底消失后，苏晋盯着她离开的方向，轻笑：“这位谭姑娘当真是一位奇人，明明连你的名字都不知晓，却能轻易说友人二字，能保持这么天真的……也是难得。”

“对，就是这个！”谭蓁一拍手心，笑得灿烂，“虽非同乡，却胜似同乡之宜，说是一见如故也可以了。本不该就这么离开的，只是我和人有约在先，现不得不先走一步，还望苏公和神女妹妹见谅。”

她匆匆抛一句“他日再见”后就扒拉开往来的人群，往街尽而去，看上去还是真有急事。

他们三人脸上都蒙着一层死气，上也缠绕着或多或少的死气，但饶是死气再厚，也遮挡不了他们面上灿烂的笑容，只是光看着就到一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