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2/2)

除了徒增她的愤怒与困惑。

初时的震惊淡去，埃莉诺发现坎达斯这番话几乎什么都没改变。

乔治依言走近，她环住他的腰，顿了顿，才将脸埋他的颈窝。

青年的温与气息将埃莉诺包围，无孔不地填满心因惊惧而张开的隙。乔治就像是冷寂海面她可以停泊的唯一一座岛，只有他能为她抚平疑虑、消除惊惶；她甚至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那么你呢？”乔治双手捧起她的脸，“告诉我，撇开刚才你所听到的一切，你是否还想继续？”

在阿默斯的纵，坎达斯不可能撒谎。她所面临的选择异常简单－－接受克里斯娜、她的母亲的另一面，接受丹尼尔的真实份；抑或对这尘封的往事听而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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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无法原谅安东尼斯，不谈母亲和丹尼尔，他毁掉的还有我的人生。”埃莉诺没有撒谎，但她竟然对这样坦诚的自己到厌恶。

他的便微微一僵。

依然站在门的影里，默了片刻低声说：“过来些。”

乔治的呼唤将埃莉诺拉回现实。她往他怀里缩，喃喃：“我不该妄议亡者，可刚刚……即便只有一刻，我竟然恨母亲。父亲是那么他，他到死都没能从她的影里走来，可她……”

“我与安东尼斯不可能和解，”她轻轻笑了，“即便我想原谅，他也不会放过我。”

艾德文，阿曼达，大学士，老艾德文，罗伯特，克劳德，伊莎贝拉，还有更多她连名字都不曾知晓的人……有那么一瞬，埃莉诺几乎以为地面凹陷去，这些被她踩在脚的人正拽着她的脚踝，将她往不可知的黑暗中拖，而她将与他们一起坠落，一直坠落……

埃莉诺了气，摇摇：“即便如此，她确实给了我生命，况且她也是我的……而丹尼尔，我无法不将他当弟弟。”

“你不需要为此向我歉。”

不论相信与否，她自幼对母亲的憧憬、以及由此产生的恨意该如何安放？

“埃莉诺？”

“冷静来了？”

她不敢去看他的神。一个念在扎前就被她掐断。她想向他坦白：为了复仇，她向恶献了灵魂。

契约不可反悔，埃莉诺不可能后退，否则阿默斯报复的第一个对象将是乔治。

埃莉诺闭上，放纵自己在这样的想象中沉溺了须臾，声音黯哑：“对不起。”

“我不知，”埃莉诺允许自己向乔治袒此刻心的动摇，她停顿很久，才低低说，“我什么都不知了……”

“我尊重你的决定。”乔治稍低，她的发丝拂过鼻端，一阵甜腻而冰冷的玫瑰油香气。

他什么都没问，也没试图三言两语地安她，只是默默将她抱得更。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两个人逃得远远的，逃到皇帝也追不上的地方。”乔治努力控制着语气，但他话中还是透了一丝期待。

而向母亲献上的复仇，究竟是否还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