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4/4)

在夫家抬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何必当初？……

当初起意抢占别人心血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今日，再没第二个选择！

绝望中举四顾，只见莲生依然站在侧，当也顾不得其它，膝行两步跪到她脚，一把拉住那玉罗裙的裙裾，轻轻摇晃，双努力眨动，数行惨凄的泪：

“妹……我要留来，想留来……你，你帮我说几句话？看在你我姊妹分上，求你……”

莲生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她愿意帮人。一直诚如火，掏心掏肺地帮人。自打结识了这位姊姊，满心激仰慕，几乎愿意付自己全的家命。但是今日一战，令她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艰难，真正见识了人冷，也及了人底线。在她的十五年生命里，原只有大自然风霜雪雨是最大考验，如今才渐渐知，人心才是世上最冷的风，最大的雨，最暴烈的霜雪，也是最的寒冰。

不是没有一瞬间的动摇，想到她提携自己的旧，想到平日里那温柔可亲的笑脸……然而再一想到她心积虑地窃取自己心血的卑劣，柔婉微笑着怂恿店东开除自己的刻毒，心中那温，瞬间也就烟消云散。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对不住，姊姊。”

莲生用力拽开裙裾，脱离夜来的手心。

“堂规在上，我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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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竹声中一岁除，年年除夕饮屠苏。

小小一坛屠苏酒，一人一杯，正够全家饮用。碧绿微浊的酒倾在杯中，宝光摇曳，醇厚香，那重的药香飘莲生鼻端，清晰地辨泡制酒的各香材：大黄、白术、桂枝、防风、椒、乌、附……

“阿娘，阿娘，要先给阿翁饮用才是呀！”辛家小侄女声气地叫。

正在斟酒的辛家嫂嫂笑了：“屠苏酒不比寻常酒，要先少后，少者守岁，者增寿。”她怀胎八月，已然大腹便便，费力地伸手臂将耳杯递给小女儿：“来，你先饮，饮完了给阿兄，阿姊，然后给莲生姑姑……”

莲生嘻嘻笑着，帮她把一杯一杯的屠苏酒奉向众人，自己禁不住咕嘟咽了一。边辛不离附耳：“真的没事？”

“没事的呀，一杯而已，我现今要半坛才能变。”莲生也低声咕哝：“我又不是没饮过……”

自从懂事以来，年年除夕，都是在辛家饮屠苏酒。由一到一杯，酒量渐，当年那个胖嘟嘟的小女童，如今也成了明媚的及笄女郎。啊，新的一年已经到来，莲生的年纪，不再是及笄，已经是二八了，再过四个月，便是十六生辰……

咕嘟一，饮尽那驱邪避瘟的屠苏酒，不去想来日面临的危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