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3)

莲生伸手扇动微风，嗅，努力思考片刻，用心应对姊姊的考验。

“这几日的午后申时，你都去哪里了？”

“自己的事？”乌沉的嘴歪向一边，的颧骨愈发耸：“你整条命都是东家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东家的，哪有什么自己的事？这接连几日，还没到放工已经不见你的踪影，在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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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沉的目光闪烁，鹰隼般犀利，暮霭般沉。叉在腰间的双手，嶙峋瘦骨突起，可怖地微微蠕动着，仿佛随时要将什么东西狠狠掐熄。

“丫，你要去哪里？”

莲生接过她手中的黄铜小炉，就着炉盖上散的袅袅香雾，闭起双嗅：“沉香，檀香，结香……零陵香……嗯，有一丁香，还有甲香……嗯，还有……有麝香和冰片。”

知后园禁止她这低等杂役，就在那圃外，廊边，听夜来讲解几句，时辰虽短，却是获益良多。难得那姊姊如此亲和贴，为二品香博士，竟然对这一油烟气的小杂役，毫不嫌弃：

“放，我有话问你。”

“去送货，师父。”莲生恭敬施礼，指一指怀中竹篮：“事派的活计，说这几日适逢大集，送货的伙计不够，要我将这篮香品送到城南二十里外的肃宁庄，今日必须送到，我禀告过师父了的……”

“是，师父。”

“让姊姊考考你，这款香品，都用了哪些香材？”

“厨房的活计都完了，我去自己的事。”

然而此刻，师父乌沉面森寒，腾腾煞气几乎在门化成烟，却教莲生丝毫不敢违背。

夜来轻松地一笑。“不准你后园，是忌讳你上的油烟气，只要避在圃之外，不接近香室，便无碍的。若被你师父发现，就实话实说好了，你是来学制香，又不是闲逛玩耍，她不会太为难你。”

乌沉叉腰立在厨房门，堵住挎着竹篮正要门的莲生。

莲生咬了咬嘴。

夜来微微，双眸满怀期待之意，凝神注视着莲生：“那你觉得，应该些什么加减呢？”

“是用了地霜调和……我倒觉得，麝香和丁香味偏辛辣，再加上地霜之苦，未免过于刺激，反而削弱了安神的效用。”

莲生的脑海中，浮现师父那凶暴的模样，若说她会嘉许莲生学制香，因此就放过莲生的错失，这实在太不像师父为人……然而避在圃之外便无碍于香品，这倒极有理，耳听得夜来频频鼓励，顿时也充满了勇气：

“明日此时……”莲生微微一顿，为难地咬了咬手指：“堂规不准我后园，今天午休息，偷偷前来，倒还罢了，平日前来的话，一旦被师父发现，她定然要打死我……”

莲生难为地皱了皱鼻：“我……我胡说几句，姊姊别笑我。我觉得不要用地霜，用调制，当更适合些。之甜香，更合这款香品的意境。另外……另外我觉得……”

久，轻叹着笑了一声：“你这小妹，当真有趣。明日此时，再来相见罢，我教你些制香的法。”

那样努力地完活计，挤一刻两刻时间奔去后园，不过就是……向夜来学制香啊。

“我……”

“妹妹真是了不得。制香的手艺全未学过，已经能这样准地辨识香材。你说得没错，就是这几样，是用来安神的香，其中有些不妥，你能嗅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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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小心地放竹篮摆好，垂手侍立在乌沉面前。

肃宁庄相距遥远，未时之前城才来得及，午厨房活计多，莲生忙到现在才全完，天光已经甚晚，若再耽搁去，今日就送不到了。若是拖到明日再送，主顾必然抱怨，以甘家香堂的规矩之严明，被主顾抱怨一次，立时开革无赦……

夜来微笑：“不见不散哦。”

夜来秀丽的面容上，明显神震动，中全是惊愕与赞叹：

莲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双足向后蹭了一，又蹭一，将纤弱的挤灶台角落，勉有一被包裹的安全。

莲生双脚蹦，笑逐颜开，目送着夜来的影在廊中缓缓远去，兴奋得纵旋舞了三圈。

“好，姊姊，谢谢你，我一定准时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