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5/5)

贝莉儿忍着看着洛兰拿着刀把那个怪似人半边的那只手切掉。炼金师的手上染满污血，连袍上都是猩红的飞溅，他面无表地将手拭净，分剖、骨，血和。被用完的怪再次嚎叫着被猫鹰拖了去，洛兰暴躁地扭吼：“吵死了！”于是猫鹰啄掉了它的。

那残暴和之前在羊纸堆里的静谧如此矛盾与和谐地统一。洛兰的恶，恶得光明正大而无所畏惧。炼金师发现她竭力掩饰的反而嘲讽地说：“你不用这个表，我解剖过的中立善良的人比你看过的还多，你这个表我不看都觉得恶心。”

贝莉儿想着用什么表，洛兰仿佛悉她的心般地继续她：“你也不用掩饰，我明白我这人在你里是什么样。你的态度比别的那些蠢货温驯多了。谢你的温驯吧，不然我早就把你的脑剖来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求真多。贝莉儿索不理他。走过来远远地站住，思考着自己也当完倾倒的垃圾桶了，什么时候可以提回去的事。晚上杜维因肯定会回来的，如果太晚回去让他发现她在洛兰这里也不好。

这时洛兰拖来了第二个实验品，飞回来的猫鹰爪上拎回来的是一个全溃烂的，昏迷的灵。贝莉儿立刻就忘了自己原来要说的什么话。“你不是说你不杀灵的吗？”

她明知自己不该说话，但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灵半被拖在地上，拖上阶梯，他上溃烂的黑血一路洒在蓝的藤上，被叶贪婪地收。等一不是说因为洛兰不杀灵，所以清泉绿林才没有这样严厉地搜捕他吗？洛兰嘲讽的声音混着剁声响起来。“谁告诉你我不杀灵？”

“这里是清泉绿林啊！”

案板那边传来一声冷笑。

“那又怎么样？清泉绿林里也有灵在死，有几个是寿终正寝的？他们天天都被别人杀。”

这个混的、血腥的、暴躁的，到彼此残杀的世界。人类的贵族在杀人，佣兵的平民在杀人，清泉绿林的灵在杀人，战鼓平原上的独角兽也在杀人。他们也被人杀，人类贵族会死于谋，佣兵们亡于械斗。许多灵被秘密地抓起来卖隶，死在暗的角落里，独角兽老号称纯洁善良，他每年签的通缉令许可的数量可以屠灭一个小型的兽族落。

那些人和洛兰有什么区别呢？教会诋毁他的名声，说他邪恶，可在私底牧师们趋之若鹜地购买他的药剂。他挖那些死人，他们唾弃的所谓的“亵渎尸和灵魂的事”，肮脏的事都被别人承担了，自己只要清清白白心安理得地坐在椅上就好。洛兰冷笑着说：“你知教会为什么不来抓我吗？因为有一个大主教在清泉绿林的法阵中被鉴定为邪恶。”而灵们声声说着要讨伐他，到现在又有几个真的来抓他呢？他们固守在圣树边，还以为这样就可以闭上睛不看外面的世界，自诩清。

生命是如此虚伪，起码洛兰觉得自己从不掩饰望和想要的东西。虽然贝莉儿对他的观念无法苟同，这完全是偷换概念，但是要是拿去说，可能很多人，包括贝莉儿自己，都无法反驳洛兰的话。她有一会儿没有回答，这就是无言地表明了态度了，洛兰冷笑着给她了定论：“蠢得可以，你将来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顿了一会儿他又说：“原是有规律的……”炼金师说：“一个球，这么许许多多地拼起来，组成矿石的球。我本来以为它们就是元素，不过你说元素是由它们组成的……”他的声音漫不经心。

“关于显微镜你还有别的要说的吗？”贝莉儿觉得是没有，现在的这个完全就不是她认知中的显微镜，也没有什么意见好提的。洛兰又说：“那么关于原呢？”

问题跃得这么快，说到这里她就想起那个被烧掉的元素周期表。“那个表被烧掉了吗？我可以给你重新填一张。”

“不需要。”洛兰说：“我已经厌烦了。我无聊的时候才把矿石排起来，你以为我拿它能什么？从大到小顺序当弹打吗？”他退后一步，看着前的显微镜，脸上的表微微有些专注而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