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3/3)

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他觉得他父母生他，就像是买到了一件很不喜、很麻烦却又不能退货的劣质商品。

小凡说：“我本来还抱着万一的指望，希望他们并不像表现来的那样嫌弃我。可他们闹离婚时，谁都不想要我。那一刻我就真正明白了一件事：他们是真的嫌弃我，是真的想抛弃我。

“我觉得很难过……苏阿姨，真的很难过！”

他嘴里说着很难过，可他的表依然很淡漠，神依然很麻木。

苏郁檀知：这是一病态反应，是他那二级潜创症造成的一离状态。

在这状态时，他可以用一置事外的心态，来看待和理他与父母的关系。

这能力，是潜意识逃避更大创伤的本能选择，也是人类神世界的一自我保护机制。

但这自我保护机制有很大后遗症——一理离，要还原就没那么容易了；离越久，还原越难。离太久，就真的没有正常人的了。

苏郁檀叹息一声：好在小凡的潜创症只是二级。他大后，有一定的自愈可能。

当然了，那需要极大的智慧、勇气和意志，有时候还需要一机缘。

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病，他就很难跟人建立健康的亲密关系。

换句话说：童年的影已经为他预定了一个“注孤生”的名额；他若想退货，需要付极大的努力。

小凡转看着苏郁檀，认真地回答了她刚才的问题：“所以，我想留在这里，不想被收养。这里没有人嫌弃我，没有人会被我拖累。我不会再耽误任何人的青、自由、好人生和幸福生活。我在这里呆着，很自在，很舒服。”

苏郁檀没有反对，只说：“好！不过程序，我还是得说一声：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如果你改主意了，随时可以就告诉我。知吗？”

小凡说：“我不会改主意的。”

他又转过去，看着窗玻璃上的珠，不知是不是在丈量积在他心里的泪有多。

苏郁檀突然想起她带走小凡的那天。

她那天上门的时候，金世豪和武妍正在吵架。

当她表示要带走小凡时，金世豪和武妍停止了争吵，一个躲了主卧室，一个站在台上烟。

小凡很顺从地回到他的房间，自己收拾了一个小箱，然后在父母的回避和静默中，不声不响地跟着苏郁檀走了。

离开家门时，小凡中有泪，却没有回。

那是一次寂静无声的离别，并不人泪，却让人心郁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