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2)

十四郎拢在袖中的指尖一颤。

“俩儿死了，我还想叫人在他面前他媳妇，可惜他受不住刑，死得早。啧！”

盛京城破得比十四郎预测中要快。十四郎坐在皇，端详着被倒在自己面前的安王——也是现任的帝王。

第二日，谢云崖坐在金銮殿上，笑意悠悠：“诸卿，请起。”

十四郎伸手去，端住茶杯。

“不必找了！他们全死了！”

十四郎侧首吩咐：“去搜，诸位世家家主仍在中。”

十四郎本想在一切结束后，随意找个地方隐居，每日喝喝茶、看看书，棋、赏赏，但经历了那样一个荒诞又真实的梦境后，他忽然想去看看，当年谢清走过的地方。

他没有梦中女的那样一位伯父，他的世界里，谢清早已在世家倒了不久，抑郁而死。

十四郎暂住的殿空无一人。

“他小儿，也是在他面前死的。请君瓮，听过吗？人烤熟的香味，真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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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压在阶的沈忽而大笑：“哈哈哈哈哈……不必找了！”

“你找哪家的？王家？”

当年被赶京的不包括各家家主，安王沈留了他们，想从他们嘴里撬更多的辛密利益。

屋的灯亮了一夜。

十四郎睫动也不动：“待我默完这经。”

“谢家嫡系人少，我就留了一个他们家主。”沈故回忆，“要说他们家主也是能忍，熬鹰听过吗？成天成宿的着灯，他睡着了，便将他醒。后来我也烦了，就叫人停了给他的饭，最后也不知是饿死还是累死？反正死相是有些惨啊。眶凸起，浑瘦。看得我都有吃不饭……”

“——你找世家的人？”

“别人给的权力，怎么能叫权力？倚靠他人垂怜而到手的地位权势，本就是个笑话。”

有句话，梦里的姑娘一直想说给她的伯父。

……

山贼造反没什么讲究。半月之后柳似才正正经经登了基，大典上不见自家军师影，典仪结束后赶忙去找。

十四郎冽然目光落在沈上，字句冰寒：“拖去，他说的，熬鹰。”他冷冷补充，“差不多时，便让他缓缓。不活个十年八载，岂对得起他一张利嘴？”

默到最后一经书的时候，柳似派寻他的人终于找了过来。

他有些失望，可又好像说不上很失望。

或者这称不上墓，这只是个小小的、竖着一块木碑的土包。

第二日，十四郎站在谢清墓前，纸张燃烧带起的烟灰呛得他间意又起。他掩咳得撕心裂肺，半晌勉止住，素来苍白的面上已染上一丝薄红。

还有分经未来及默，十四郎便索在附近住了来，默完一本，就去墓前烧一本。

梦里的柳似，后来成为了新朝的宰相。只是总看谢云崖不顺——大抵是为了伯父罢。

十四郎在小土包前燃起火，将自己一路行来，凭借记忆默的，梦中“太初真人”所著经，一本、一本，丢火里。

沈像是来了兴致：“或者你找谢家？”

“他猜得准，但惹了我不兴啊！我就让人了他。哈哈哈哈哈！”

他披衣门，见到柳似时有一瞬恍惚。

多神奇，此前他从未见过安王一面，可面前的男，与他梦中的安王，别无二致。

茶杯重重砸在沈额角，鲜血混着茶淌了他满脸。

三两句话，将动机解释得一清二楚。

“哐”！

谢云崖抱着箱站在沈面前，理所当然地挑眉而笑：“我当初确然心悦沈。也打过待他登基，夺权篡位的主意。但如今既然沈氏皇族已灭，我自然要拿他命以表诚意。”

侍卫跪在他面前，半势半请求：“请丞相回京。”

十四郎痛裂地醒来，外面天已是大亮。

十四郎循着当年谢清京的路，一路停停走走，所到之，皆是谢清留的风韵事、佳话传说。

是她想皇帝，伯父将皇位给她，不过正中她怀罢了。

“哈，王家那老，可是够狠心！我命人把他大儿在他面前一凌迟了，他牙龈都咬血，愣是一个字没说！”沈大笑，“他大儿也不遑多让，半个都骨了，一声没叫疼，张就是劝他爹‘爹啊，一个怕是要到小弟了，您可千万绷住了呀。’”

王三郎，王百川……

最后，十四郎的脚步停在谢清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