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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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卿却继续：“如果你能活着，可不可以替我向莺莺和宁霜歉啊？”

门被突然推开，如意站在门，静静看着里面笑到不能自已的陆云卿。好一会儿之后，他终于停来，疲累虚弱地倒在地铺上，急促地着气，发披散开来，像蔓生植般纠结在上。

初荷被他这话说得心里一酸，只觉得陆云卿真是个坏到底的坏人，总是能让自己心里不好受，于是脆把本一扔，不去费脑了。

陆云卿说到这里，似乎意识到自己跑题了，笑一笑，微顿之后才说：“家族到了我这一代，连最后的老本也吃光了，最后偌大一个家就那样散掉，说起来真是唏嘘得很。我一个人在外面漂泊，过很多事，但始终没有放弃炼金术，这是一个很钱的嗜好，所以，虽然我曾经赚过不少钱，可到最后，还是个穷光。不过现在想来，最糟糕的嗜好不是炼金术，而是我有个习惯，我总是喜尝一尝我炼制来的不知名东西的味。在我想来，对于任何一个由我新制造来的、这世上从未现过的东西，我的责任就是要记录它的颜、状态、质、生成方式，以及味等细节，所以不尝一尝怎么知味呢？我想，我现在这病多半是由于期沾染这些有毒的东西吧，究竟是哪一样最致命，我也不知，因为尝得太多了。”

初荷转过看他，里满是疑惑。

“所以，说我是化学家也对，不过是更好听的名字而已。但我更喜叫我自己alchemist，因为我的祖先住在郴州，你听说过郴州吗？”

初荷终于得了笔纸，却不知该写些什么，看着本好一阵发呆。陆云卿不知何时已经坐起来，同她一起盯着空白的本神。

“给你最重要的人写儿什么吧，不能陪着那人走到最后，要向人家歉。”陆云卿突然说。

“公不要难过，如意不会让公一个人上路，定会让你最喜的人陪你一起走。”如意说完，看了看初荷，似又想起什么，转取了初荷的炭笔和本，扔到她面前，说，“你死前有什么想留的话就写吧。”说完，锁上房门便去了外间。

“郴州在湖广行省的南，那地方的人，很早很早以前就掌握了提炼贵重金属的秘术，可以从那些不纯的金属件或者低等级的金属杂矿石中提取白银和黄金，但是后来岁月变迁，历史上发生了无数变故，掌握这秘术的人只剩我的家族，所以有大约一百年的时间吧，我的家族富甲一方，享尽了荣华富贵。但是但凡这样的大富之家，总有很多钩心斗角之事，也搭上了不知多少命，一百年来，秘术早已经失传。我所谓的失传，说详细些，就是哪怕照先人所书的法，我们也提炼不黄金了，到底是为什么，无人能解答。因为这秘术其实是一些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东西，就像你拿着的那块cauuchu树胶片，那东西是我制造来的，照同样的方法我可以再造一次，至于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变化，我无法解释，但我信，炼金术的终极之术，一定可以解释这些。既然学理数科，你就一定知顿了，他是这世上最伟大的炼金术士之一，是最接近世界真相的那个人。”

初荷略微想一想，摇一摇。

陆云卿说完，低低地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双肩震动，脸涨红，咙因为呼不畅而发“呼呼”的声。初荷看着他，害怕起来，仿佛前男的会在这样的狂笑中瞬间四分五裂，灰飞烟灭，于是刹那间便明白，这个人的确是要死了。

陆云卿不顾她的疑惑，继续自顾自地说：“其实，我也恨你的，还有你那位表哥薛怀安。因为你，我们没有跑城；因为你那个表哥，我的银全都没了。你不知，那天在海上，我看见你那位表哥悠闲地坐在甲板上，而其他锦衣卫却拿着望远镜在船舷边走来走去，四观望，我就明白了，他一定知我要什么，这一次又没有机会了。后来你拿着cauuchu树胶追查的时候，我便知，迟早他会找到我，最终我还是败了呢。唉，好可惜啊，如果我能活去，真希望和他还有那个崔执再一次对手。不过，其实严格地说，我也不算是败了，我在确认自己活不了多久的那天，就已经不想再斗了，否则的话，就算崔执那样挤压式的盘查搜索，我也不见得想不法应对，是我自己先放弃了，才会想着脆换一些现银，然后和莺莺逍遥江湖，也就能瞑目了，剩的钱，大约还能再帮她还掉不少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