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节(2/3)

宋站起，往前走了几步，弯腰，把《上膳书》重新揣了怀里。

二百一十六年前的那一场，上善也还记得，虽然那时他的意识还没有像现在这般独立又清醒。

“天所定，不可更改，青丘苏氏要万世凡人是他们一族发的宏愿，绝不可违背，苏清明却有弃约之心、苏小寒更是脱逃了许久，天当初肯放过苏清明，已经是看在你数年来祭天有功的份上。”

山里那个满心喜与梦想的傻孩，早就不见了。

毕竟作为“人证”的明鬼还在旁边儿呢，宋语气中满满的嘲，几乎要跟那细沙一起淌来了。

宋笑容满面，包在黑里瘦且的并在一起，脚上的草鞋摇了摇。

“你……”上善看着自己曾经写就的书，和被留在书里的善念，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雷光中，宋的脸上还是在笑，只当这专门惩治元婴修士的天雷不存在。

“再说了，从前的天除了犯了天尊严的、外面来杀了本界之人的，又过什么？印轩生人魂魄偶人那事儿就是个例。就算，也就是一气天雷劈个痛快，怎么现在还要收买要挟旁人，要人些鬼祟偷袭之事？这行事作风，真是大改特改了。”

“为了天，我当杀你。”

“你们今天要是能杀我，我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天想要成神，觊觎我这神骨血之躯，又想要我祭祀

上善对着那本破烂烂的书张开手。

又一天雷落，成了宋说话的陪衬，雷声里，她声音淡淡，就像是忘了放盐的汤。

二人说话的时候，那本《上膳书》散着一页页地固执地无声地飘在那，随着天雷现，那些书页散落又组成书，就像是一颗心已经碎了，落在了地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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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黄泉醒来，我本可以立时杀了桑墨，桑墨说他与烹天鼎、与你命相连，《上膳书》立刻就来挡着我，上善君，昔年那些人，苏清明被天所害，池秀音散魂了幻梦之境，惊才绝艳的玉晚君早也死了，只剩一缕残魂还惦记着用我来换了你从天之中脱，天之大，你还有两个全心惦念你的，我竟然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了。”

“过来吧。”

天空中一灰的云凝结，突然一白的天雷凌空劈，一团星光骤然现在宋的，是拦了那天雷。

“可只要我愿意跪来祭天，天就愿意放了他，可见这不可更改，也不过是筹码不够，唉，玄泱界天的那句‘不可更改’我都已经听腻了。可现在你看，凡人不可用灵力的铁律已经改了，修士必须求修为的活法儿也已经改了，天一向刚直的很，刚刚还压着人跪，看见了我来了，不也改了，还让你来与我说几句？”

在他说话的时候，宋已经依着大黑锅坐了，手里抓着一把黄沙，慢慢从她的指里了去。

上善没有回答，抬看一天，他说：

当着天的面嘲讽天，宋的胆几乎要跟她刚吃的那火一般了。

死的，尸飘在黄泉里十几年。从那时起，我才知，原来死不可怕，被人将生死命玩于鼓掌间，才是人世间最可怕之事。说起来，要不是因为那一次，我还真没想掺和到你们玄泱界的这一场局里。”

可喜，是有人记得上善曾经的好，可悲，是那些好早就风云散而去了。

她还记得，惊才绝艳的苏清明也是上善的朋友，还有创立了幻梦之境的乐修池秀音，他们曾经把酒言，立誓要让这天地间变个模样。

破书趴在地上，动也不动。

现在的上善嘴里，却只有什么宏愿，什么天，和什么狗的，祭天有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