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3)

饮溪不敢听他说话，她知晓只要他开她一定会心，死死咬了咬尖，迫自己冷静几分来。

适才梦里还没褪去的泪意再一次涌上来，眶，泪填满了睛。饮溪恍然不觉，对着这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探手摸了上去，一，从额角到尾，从尾到鼻梁。

她才被提了魂，虽傅榆没有得手，却还是恐损伤了些许，封戎想到千年前同样的经历，心痛的碎裂成几块，一个字都说不来。纵使现在一刻也不愿离开她边，还是缓缓站起了。

封戎抱着她的手，轻轻去摸她的鬓发，里绪厚似墨，风卷云涌，只怕一秒就要爆发。

封戎没料到好不容易相见，她竟然要他忘记。不知想到了什么，里汲起了光，好似就要落泪，抓着她的手死死不松。仿佛是祈求，更像是哀求：“为何要我忘记？你可还是恨我？恨我封印了你的灵力，将你困在边？我错了，我当真错了，莫非你就这么狠心，当真要因此与我分开不成？”

如今看来封戎也记起来了，她当真不敢面对这样的他，且需要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想一想究竟该怎么，想一想从前的恨仇该如何安置……

再后来便是紫薇大帝的那一次邀约，禁不住她百般恳求，帝君一次松将她带了去，谁知仅是这么一次，她就从紫薇恒掉了凡间，遇到了彼时成了凡人皇帝的封戎。

床畔有两个人，一个是她的兄清霄帝君，一个是已恢复帝的封戎。她这才发觉手掌被死死握着，而她一睁，便对上他赤红的双。

她不敢问，怕听到不愿听的回答。

“我今日累了。”她甚至连一个借都不敢编，说完这句就缓缓的别过脸去，将手回，不再看他。

分明已决定再也不要与他在一起了，分明好不容易才定了决心，为何又一次要将她推到这等境地？

封戎还再说什么，清霄帝君忽然开了：“饮溪累了，帝请回。”

实则也该猜到了，凡人死魂魄会冥府，她是去寻他了，她并非是将他忘了，她心里还有他。

“封戎……”话一，落泪来。

“我在。”

那泪止也止不住，她仰了仰面，睛不舍得从他面上移开一刻，半晌，说一句话：“原来你没死？”

饮溪更不敢让他知晓自己已经忆起了一切，她怕一旦说，那埋藏了千年的不甘又会重占上风。

这里已经不是冥府的地牢了，这里铺设熟悉，是她在潜寒之中的居所。上略有酸痛，一时回不过神。

清霄帝君背过去，不敢看妹妹脸上的表。

可为何她已忘记了一切，还要她重新遇到他，上他，然后再经历这蚀骨锥心的一刻？

后来她就这么住在了潜寒之中，在太清蚨泠境的日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识得了几位好友，相约着一起偷摸狗之事，极为潇洒快活。

“可有哪里不舒服？”封戎声音极轻，仿佛怕惊到她。

太清蚨泠境虽大，全然是一与世隔绝的仙境，时不时有旁的神仙来寻帝君饮茶棋，譬如那朱雀陵光神君，三番几次逗着说要带她去玩几日，可帝君次次都不允。

封戎一怔，很快意识到她在说皇帝驾崩之事，片刻后苦涩的摇：“你怎会只一人了冥府？”

了，何况她因年虽小，师们门历练总是不带她，这一回娘娘也允她去历练，如何能拒绝？

清霄帝君始终从旁站着，见她醒了，一直悬着的心终是放来，伸的手停在空中，片刻后又收了回来。

饮溪颤抖着，泪珠而落，她说不一个字，不肯摇，也不敢。她心中想说的话太多太多，想问问他这千年来去了何？为何现在才来？又想问问难时间果真能泯灭一切，让过往都烟消云散？

她竭力想将那泪憋回去，毫无作用：“既然你没死，那便最好了。这段时日我也想过了，从前是我想的不可靠，仙凡怎能在一起？往后你便去过你的日……将我忘了罢。”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经发颤了。

她只想了一小会儿，这期间清霄帝君的视线一直似有若无落在她上。当她时，明显觉到对面那人松了一气，娘娘脸上的笑意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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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还是先前那个无知无畏的饮溪，倘使作为皇帝的封戎肯向她歉，那么她会义无反顾的与他在一起。可如今忆起了这么多，要她如何能装作不知？

饮溪不晓得为何天如此捉人，倘使事就这么过去了，就这么让他们一辈再也不要相见，他继续过着他的日，皇帝也好帝也罢，而她在天上继续一个无忧无虑的小仙，那样也很好。

一场大梦就此转醒，饮溪缓缓睁开，角洇，顺着到鬓发里。

一百余年，她在太清蚨泠境中过得很是乐太平。